,也该是研究造福世人的科学,比如草药学,至少也该是做魔法试验,没想到,这些智者却甘愿待在这个压抑的地下厅堂,研习《圣典》,争论神学。
薇妮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愤怒和失望。
文森特说:“赫格伦小姐,你是从切斯特城来的,那你从属于切斯特大教堂?”
薇妮心里不确定,但仍是回答:“啊,或许是吧。”
每个光明信徒都属于当地的一个教堂,他们出生时在教堂接受洗礼,每个周日到教堂作礼拜,死后在教堂后面的墓园里安葬。不过莫顿家有自己的小教堂,周日莫顿伯爵夫人有时候会带着儿女们在自家小教堂里祷告,遇到重大的节日时,才会去切斯特大教堂。然而随着近一百年来,教廷力量的衰落,莫顿伯爵和许多贵族一样,其实对光明教并不热衷,他们以为自己地位尊贵,并不屑于在那些出身低微的神官面前低头。
文森特似乎并不满意她的回答,微微一笑,说:“小女孩,你也和很多人一样,对创世神产生怀疑了吧?质疑神祗,怀疑信仰,这是这个时代的不幸。”
薇妮并不对这位传说中的大智者感到敬畏,她自认为自己现在不就是个无知小姑娘,她并不需要被别人觉得聪明,所以说:“我认为是否信仰创世神其实并不会对这个时代有多大的改变,只有心存善念,才能使得这个时代变得更好是不是?人并不是因为加入光明教才能变得善良,心存善念和信教是两回事,虽然可以并存,信教却不是心善的必要条件。”
说到这里,薇妮忽然想到了远在诺伯城的威廉。如果当年在索多玛森林遇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威廉,她或许早已死去,又或者遭遇到完全不同的际遇。即使她当时没有被魔兽或者心怀不轨的人杀死,她也不会意外回到莫顿家族,更不会进入伊斯顿学院。
想到寂静森林中的朝夕相处,薇妮不由得微微一笑,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威廉这样单纯执着的人。
文森特似乎觉得薇妮的话很有趣,脸上皱起了一丝感兴趣的笑意:“但是人而无知,需要受到引导而知道怎么辨别善恶。就好像再天才的骑士,也需要接受武技指导,否则即使力气再大,身体再敏捷,也不如会武技的骑士厉害。”
薇妮摇头:“但是,谁说辨别是非的能力就一定如学武技一样呢。我觉得人生而能辨别是非,就像人不用学就知道吃东西,只是人可以选择向善或者向恶,就像人可以选择吃喝或者挨饿。”
文森特显然没有被薇妮说服,看她的眼光,像是看一头固执的小牛:“这么看来,其实你并不信仰创世神。虽然如此,但是我相信,你不会拒绝关于《圣典》的争论。你可以以学者的身份研究《圣典》,而不是信徒的身份。事实上,当我们做研究的时候,我们都必须忘记自己信徒的身份,而要记得自己是一个客观的学者。”
听到最后这一席话,薇妮这才不得不从心里对文森特生出敬意,心里的抵触也少了许多。
薇妮说:“研究?”
文森特说:“我们研究的内容仅供教廷内部使用,因为研究涉及的内容,大多世人无法理解,所以虽然这些研究进行了数百年,但是教廷以外的人并不知晓。事实上,即使你将这些内容透露给世人,他们也不会明白。”
这时,有几个穿着黑袍的年轻神官走了进来,端着咖啡和果汁,还有一些点心。
文森特看了看天花板,天花板上刻着神奇的魔法天空。魔法天空显示的是朝阳初升的画面。文森特解释说:“啊,现在是早茶时间了。在地下待久了,总是会忘记时间。既然我们有时间,那我和你讲讲世人所不知到的神学研究吧。”
“表面上,神学体系建立于三大假设之上,第一、创世神是真实存在的。第二、《圣典》是受神的启示而记录下的历史,内容都是真实的。第三、通过信仰光明教,可以接近神。只有承认这三大假设是真的,才有所谓的正确的世界观,很多事情才解释得通。比如我们用金币当货币,金币为什么能货币,是因为我们是这样定义的,只有大家都一致同意金币是货币,整个交易系统才能进行。我们的世界观的建立也是这样,必须定义一些事物是真的是正确的,才能由此构架出整个世界。
但是,虽然世界可以由此运转,但是对于相信逻辑的学者来说,我们更关注凭什么或者说为什么要这么定义。因此,神学研究的最大的争议就是:《圣典》记述的内容到底是真的,还是人们为了美化神而编纂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