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难安,日夜焦心,终于又给女儿你物色了一户好人家,是城南秦大人家的大公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品性高尚,跟我家三小姐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如若女儿配的此良缘,为父也深感欣慰。”
最得邓老爷宠爱的三小姐看着自己的父亲乖顺地笑道,“女儿婚事全凭父亲做主,只愿父亲宽心,莫要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焦虑才好。”
“嗯~”邓老爷满意地抚须爽朗大笑道,“我儿最是孝顺,不负为父多年疼爱。”
入夜,邓三小姐房中的蜡烛还亮着,贴身侍女名唤春桃的端来铜盆伺候小姐洗脸,烛光柔和,洒满整间闺房。
盥洗完毕,春桃退在屏风外的隔间守夜,邓三小姐缓缓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自顾呆,外面雨声不断,屋檐下的水滴一声声敲打在窗户的外边沿上,邓三小姐竖起耳朵听这雨声,回忆往事。
那也是一个雨夜,秋雨绵绵连续下了好多天不断,秋池涨满水,邓三对窗绣花,侍女颦儿撑手托着下巴打盹,颦儿穿的很是素净,比府上任何一个丫鬟都要素,甚至还不如老妈子们穿的好,就是因为父亲的几个姨太太们见颦儿长得太标致,恐其抢了她们的风头,所以尽让她穿些粗麻布衣,披,一点饰戴不得。
可是在邓三小姐看来,这样的颦儿反而更添妩媚,相比较颦儿,那些浓妆艳抹的姨娘们反而显得越俗气不堪。
“小姐,该入寝了,我伺候您洗漱吧。”颦儿打着哈欠,眯着眼睛对邓三说道。
“不急,待我绣完这鸳鸯的眼睛。”邓三手里的女红并没有停。
“明儿再绣罢,反正小姐的婚期要到明年开春呢。”颦儿劝道,“熬坏了眼睛可是不好的。”
“哪就熬坏眼睛了。”邓三把绣帕拿到蜡烛下仔细瞧着,“颦儿明年要随我嫁去何将军家,可高兴?”
“只要追随小姐,颦儿心里自然是欢喜的。”颦儿眨眼笑道,“小姐对颦儿最是好的了。”
“只是......”颦儿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颦儿但说无妨。”
“只是颦儿听说何将军脾气古怪的很,一直不愿意娶亲,岁数也不小了,比小姐大好些。”
“我今年十六,何将军比我大十岁。”邓三小姐接话道,“可是何将军战功赫赫,以他的年纪来说,能封为从二品上大将军已经是天大的恩宠和荣耀了,而且我听人说,何将军貌比潘安,高大威猛......不失为一个好夫婿......”邓三声音越说越低,脸上微微泛红。
“原来小姐自个儿私下里偷摸着打听得何将军这么多......小姐许是春心动了。”颦儿捂嘴笑道,“着急嫁人呢。怪道天天赶着绣这些......只怕小姐恨不得明儿就能嫁进那何府呢。”
“你这小蹄子,仔细我撕你的嘴。”邓三嗔道,“把你这小嘴伶俐的,越厉害了。改日给你配个夫婿,看你害臊不害臊。”
“我家小姐都不害臊,我一个小丫鬟有啥害臊的?我横竖就跟我们小姐有样学样就是了。”颦儿说着说着笑的直不起腰。
“我饶不了你。”邓三伸手就去挠颦儿的咯吱窝,颦儿笑嘻嘻地躲开了,起身找剪刀剪去烧黑的烛芯,屋内一下子变得亮堂。邓三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说道,“今儿就到这吧,歇息去罢。”
“好咧何夫人,颦儿这就去给您打水。”颦儿调皮地说道,没等邓三小姐捉她,就笑着闪身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