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外头站着一个身黑色劲装的年轻男人,问道,“你是何人,找我家姑娘何事?”
这紫竹不过话音刚落,院子里面传来一道声音,“谁呀,紫竹你把人带进来。”
说话的是董赟,她此时正在蹲在院中拿着小铲子为中药花草松土。要说这西小院也算是被董赟作了充分利用,不过片大的地儿,被分畦成四块洼地,里头种着成片的桔梗、牡丹、月季、藿香、翠菊、合欢的等花,只留了一丈宽的道儿通向廊庑。靠南墙的还有一方无水的池子,里面隔开养着蝎子、蜈蚣、土鳖虫等物。
那郭茂被紫竹领了进去,不待董赟问话,他已自报家门道,“姑娘,属下是秦王殿下指派过来的。我家殿下怕您有事时去秦王府不方便,便叫属下过来配合您,您有什么需要直接同属下说便可。”
董赟正想着这两天就派人去秦王府一趟呢,这会儿秦王殿下派人来了,正合她意。董赟微笑道,“那带了银钱没有?”
她问得如此直白,倒叫郭茂愣了一下,方才道,“属下虽然没将银钱搁在身上,姑娘若是需要,上京城内任意一家柜坊皆能取来银钱。”
闻言,董赟满意点头,放下铁铲子,拍拍手上的泥土道,“既是如此,那我便直接同你说了。这两日我叫家中小厮庆福去外头打听了门面,诸般选择终是暂定了城西芳洲桥下那处地点,说是原本经营布匹的门面,这会儿老板要转让了。庆福亲自去看过,两进的小院,好是好,只离西柳巷远了些。”
西柳巷在上京城东,它在城西,跨过了半个上京城,来回驾车不便宜。
郭茂寻思着现下或许便是秦王殿下说的‘必要时’,他道,“属下知道一处地点,距长安街一条街的文昌街上,三进的宅院,院中宽敞,想是能符合姑娘的要求。”
董赟眼睛一亮,“真的?既然这样,那我们现下去瞧瞧?”
郭茂不敢违背,忙道,“姑娘说何时便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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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了董老太爷事先警告过她出门前一定要让家中人知晓,董赟换了身男儿装,先去了老太太哪儿,平日里若是家中无事,万氏和胡氏皆会在老太太屋里伺候着,这会儿连大嫂宋氏也在,董赟同她们说了外出缘由,老太太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番。
董赟安抚她,“祖母您放心好了,有秦王殿下的侍卫在,七儿不会有事的。”
老太太唔了一声,这才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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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街距董家乘马车不过两刻钟的时辰,由郭茂在前头引路,他们很快便到了,确实如同郭茂说得那般,三进的院子十分宽敞,拿来做酿酒的场地是极好的。郭茂在前头,引着董赟在宅院里参观,董赟满意的不住点头,刚想问郭茂是如何找到这处院子,便听见后头一阵开门响动,董赟回头,立在门口的秦王殿下手握马鞭,青氅马靴,瞧着像是刚从城外头骑马而归的......
“殿下?”董赟叫了一声。
刘恪唔了一声,向他们走来。因了突厥木图王子近两日便会到上京,刘恪一大早便打马去了一趟上京东郊的避暑山庄查巡,力保山庄内的一切安保没问题。待他庄里庄外巡查了一遍驾马回来时,途径文昌街这处宅子,瞧见外头的马车便停了下来。原本这处宅子是空置的,今日外头却停放了一辆马车,不过略一想,刘恪便晓得是郭茂带了小女郎过来。
心心念念的小美人就在里头,此时不进去作‘偶遇’更待何时?
“此处如何?”刘恪立在小女郎身后,双手背后,环视了院中一圈问道。
董赟点头,“地段很是不错,面积够大,场地宽阔,且此处不在闹市环境极佳。”
言罢,董赟快走几步到后院正中间,指着脚下的地道,“殿下,我们可以在这里放置酒垆。”又指向东墙继续道,“那里就支一口大锅,大概这么大。”说话间,董赟将两手张开比划着铁锅的大小。
“还有那里,要支一顶帐篷,平日里就用来堆放酒曲块......”
那刘恪眼含笑意,静静地注视着小美人,瞧着她说话时眉飞色舞,她说的到底是哪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开心便好...
“殿下?”董赟问他这样摆设好不好,哪知自己说完了,对方却没反应,不由提声叫了一句。
刘恪正神游天外间被一声娇娇的女儿声唤回了神儿,他轻咳了一声,道,“由你决定便好,需要的材料和酿酒工人叫郭茂去办。”
“谢殿下。”董赟喜滋滋道。
刘恪微微勾嘴角笑了,只那笑被他满面络腮胡给遮住了,董赟瞧见的仍是他时常略带严肃的面孔,勾了嘴角也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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