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卢紫夜的日记本,第一页,上面歪歪斜斜的写了几行字。
“我终于不用再流浪了,牛爸爸收留了我,认我做了干儿子,我终于有家了!”
“过去的一年里我饥一顿、饱一顿,沿街乞讨,度日如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家里遭了水灾,房屋被洪水冲垮了,父母为了救我,刚让我爬上了山,他们就被洪水卷走了,我眼睁睁的看着父母被洪水卷走,却救不得!”
“我大声呼救,无人回应,村子死一般的寂静,很多人都被洪水卷走了,失去了生命,只有我幸存活了下来,我是不是应该感谢老天爷让我活了下来?”
第一页的日志末尾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那个问号仿佛是在问卢紫夜自己,也是对他日后命运的质问。
陈馨钰看到这里,心情很压抑,她看不下去了,她得调整一下她的情绪,她把日记本递给萧宇桁。
萧宇桁看着那些悲伤的文字,鼻子酸楚,落下泪来,很难想象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是怎样熬过那一年,老天爷给他这样的命运实在太残忍了!
失去了双亲,他很快就成了孤儿,无亲无故,无处投奔,只能沿街乞讨,遇到好心人能给一口白米饭吃,已是要千恩万谢,趴在地上给人间磕头,遇到坏人非但不给吃的,还要踢上一脚,骂“臭要饭的,滚开!”
卢紫夜就是在这种连生存都困难的环境下长大的,萧宇桁和曼蒂小姐一样只看了第一页的日记便要关上日记本,缓和一下自己压抑悲伤的情绪。
他们都很同情卢紫夜,他们都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陈馨钰的眼前又浮现出她十五岁那一年,亲眼目睹父母被土匪残忍杀害,倒在血泊之中的情景,失去了亲人,痛断肝肠,她无助,她绝望,她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想和父母一同而去......
十年过去了,每当回忆起来这些悲痛欲绝的经历还是记忆犹新,那一幕始终在脑海里像电影画面一样反复放映着。
而萧宇桁的脑海里则是他一生下来,母亲就因为生他而难产而死,他从未见过母亲一面,只能从父亲萧翰矗董事长那里得到母亲的照片,她看上去很美,她的笑容像一抹阳光永远照耀着萧宇桁的心田,他从小缺乏母爱,又缺乏父爱,父亲萧翰矗董事长太忙了,把大部分精力都花在建功立业,扩大他的M集团商业帝国之上,很少能抽出时间陪萧宇桁去玩。
父子俩难得坐在一起吃一顿饭,萧翰矗董事长也会因为萧宇桁犯了一点儿小错,就大声责骂他,用鞭子抽他,用板刷打他的手心,那种生疼的感觉,萧宇桁至今还记得!
一个人的出生,对孩子的将来影响深远,和卢紫夜比起来,萧宇桁还算幸运的,以前他总是觉得他是全世界最可怜孤独寂寞的孩子,得不到母爱,也得不到父爱,连个说话的人也找不到,常常压抑在心里,都快得郁抑症了。
可是现在和卢紫夜一对比,萧宇桁觉得自己简直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