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一旁却冒出了一个声音。
商商回头看去时,却只见离着两人不远,依着太液池悬空而建的观澜亭内立着一个杏色宫装的女子,头插双凤步摇,眉间点了个金黄的迎春花钿。
“内廷司乐苏兰馨参见武才人!”商商紧走两部上前,屈身施礼。
“锦春你回去吧!苏司乐免礼。”武媚娘轻轻挥了挥手,锦春向她施过一礼便悄然退下。
“苏司乐,进来坐下吧!”武媚娘向亭内的小桌虚引,示意商商到亭内坐下,小桌上早已备上了点心,还有一壶酒温在一旁的炭炉上。
“是!兰馨遵命。”商商施了一礼,踏步进了亭中,将怀中的筝放在一旁的琴台上,这才在下首坐下,脸上却是一片狐疑之色。
“苏司乐不用拘束。媚娘只不过是想到苏司乐那日所唱之曲,这才想请苏司乐来再弹奏一次。”
待到商商坐定,亭中也只剩了她二人。武媚娘却反而绝口不提方才之事,只是说着商商那日所唱的晏几道辞,倒是让商商有些捉摸不透。
“武才人既想听曲,兰馨便为娘娘奏来。”
商商起身步到琴台边坐定,熟练的勾手试弦,轻抹一段前奏后便启口吟唱道: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
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轻柔缠绵的歌声,围绕着两人徘徊不去。仿似声声叹息,直入心底,两人心底各有所思,竟都有些痴了。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清歌渐尽,武媚娘轻叹一声。眼中似恨似怨,又似有丝丝甜蜜。看得商商心惊不已。
“兰馨!你可知我今日为何将你召来?又为何避开众人,单独与你在这亭中相会?”武媚娘直视着商商,眼中竟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兰馨愚钝!还请娘娘明示!”武媚娘与她平素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可今日几番言语竟都隐隐有规劝之意,这倒让商商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兰馨,你不必称我为娘娘。自那日听了你这辞,我便知你实在是个兰心蕙质的女子,值得我媚娘相交,以后你只称我媚娘便是,不必拘礼。”武媚娘立起身来,走到琴台边拉住商商的手,将她引到桌边重又坐下。
“兰馨不敢。”商商越发有些受宠若惊。
武媚娘是何人?那可是中国唯一的女皇帝,手段之多也是史书上有名的,今日她突然来这一出,却不知图的什么?
“也许是我太交浅言深,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即便你当我是恶意也好。”
武媚娘看着商商的眼睛,犹豫了片刻方道:““你在长安的食铺早些结束了它吧!若是有不放心的人,便先叫他躲些日子!等风声过去再回长安不迟。又或者让他们先去洛阳吧!只要不在长安城里便好。”
“这却是为何?”
商商看着武媚娘的眼睛,觉得她的样子不象作假,可一时间,她真的想不出来,为什么武媚娘要向她示好。
“唉!兰馨,朝中之事风云变幻,我们本是妇人女子,所求不过是阖家平安喜乐。你当我是哄你也好!你当我是吓你也罢!总之,你将食铺早些收拾了,让你的家人早早离开长安吧!迟恐生变。”武媚娘轻蹙起眉,言辞恳切,拉着商商的手也不自觉的抓紧。
“娘娘所言,兰馨不太明白呢!兰馨那个小食铺不过是间小小店面,与朝中之事哪里扯得上关系?”
听得武媚娘此言,商商也大概明白了她的消息是从何处得来。她既与李恪相熟,那么必然就是从李恪处得知了什么,这才来向她示警。只是这警告却让她有些拿不准,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武媚娘都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她这般示好会不会是有什么企图?
“唉!你信与不信都在你,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武媚娘叹了口气,起身放开商商的手,站在观澜亭里往太液池看去,满池春水也似轻愁起来。
“眼见就是上巳节了!过了上巳节便是长孙皇后的死祭!今年的死祭不知皇上又会有何旨意啊?”
武媚娘抬头望向天边的一片浮云,口中喃喃道。
上巳节过后便是长孙皇后死祭?这么快?商商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武媚娘真的从吴王李恪口中得知了什么消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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