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弑神

nbsp; “你昨天去找过她？”

    萧婷婷眼睛微眯：“你都知道了，没错，我只是想试探下她的能力，果然在生死关头，她身上的力量还是藏不住。”

    苏筠站起身来，周遭的空气凝结出可怕的冰霜，他一字一句的顿道。

    “婷婷，如果你还敢去惊扰她，请不要怪我不念情分，与你绝交。”

    萧婷婷大骇，不禁道：“你委屈你自己，这又是何必，你找了这么久，耗费了千年的法力，突破时空的结界，终于找到她，难道就一点也不想让她知道你的存在。”

    苏筠站起身，眼望窗外，摇头道。

    “婷婷，你不明白，现在形势紧张，山雨欲来，我昨天又感应到一股力量冲破了结界到了这里，各方势力，各怀目的都在找寻她的下落，如果你轻举妄动的话，恐怕引起更多注目，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想要好好守着她，保护她，等到她恢复能力到能保护自己的那一天，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萧婷婷摇头苦笑，似乎在抑制自己平静面容下的狂风般的情绪，好一会才点头道：“也许我们都是傻瓜，你痴痴的守着她，而我一心追随你，希望你能看我一眼……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还真像。好，我答应你，我会依你所愿，守护好她，爱屋及乌，我不会伤害她分毫。”说罢便戚戚然离去。

    “你真就这么狠心？”穆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一旁，双手抱胸。“你所爱的人，爱你的人，你统统都把他们拒之于千里之外，你这又是何苦。”

    苏筠陷入深深的回忆中，唇边流露出一丝叹息：“刚找到她时，我的确是欣喜异常，也曾一度试图唤起她封印的记忆，但是想想这又是何苦，现在的她无忧无虑，不是比在那神界身负重压好太多太多了吗？既然她不再记起过去，我又何苦苦苦逼她面对，也许现在的她就是最好的，虽然……迟早都要面对，但我宁愿这一切来的迟些。”

    穆言能理解他，但是又微微蹙眉道：“恐怕这一切平和的表象也维持不了多久了，如果她在尚不自知的情况下被人利用，又或是被召回神界，依她现在尚不能自控的能力，那带来的后果是无法挽回的，大殿下，你必须狠下心来……那些人，可不会对她那么客气。”

    苏筠知道他想说什么，那时，在紫微宫内，纱帐轻舞。

    当他突破结界冲进去时，只感觉浓烈的杀气阵阵。

    他迅速控制住了挟持她的乱贼，但是却看见她的血四处飞溅。

    他只来得及接住她下坠的躯体。

    “筠哥哥，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我要死了吗？”

    “玥儿……你是神女，你不会死。”他伸出手点住了她几处要穴。

    嫱玥眼神迷离，露出微微笑意：“筠哥哥，可是我不想做神女，我不想做一个天生无心之人，你说过，我的神力与古镜天生连接，倘若它毁了，我是不是就能重新做回人。”

    血，顺着她的脖颈点点滴落，她手一松，嘴角现出一抹微笑，陡然红色的光芒大作，手中的古镜应声而裂。

    “玥儿！”他大惊，她居然要对自己下如此深的封印，甚至不惜打碎上古神器昆仑镜，让时空逆转，她不知道这样会让她魂魄飘散吗？

    “玥儿，你又何苦这样！”

    “筠哥哥，我痛恨自己的残忍无情，我痛恨被忽正忽邪的神力控制。在这深宫里，我虽然无忧无虑，但我也伤害了很多很多人，但那并非不是出于我深思熟虑的恶意，我缺乏现实感——对他人的感受麻木不仁，对天地间人情冷暖的常识一无所知，我甚至感觉不到那些匍匐在脚下的仙婢，在面对我时的颤抖是对我的惧怕，筠哥哥，我拥有的力量让我一念所致就可以致万物或生或死，当我孤独寂寥时，我就会发现自己双手沾满杀戮……那些妖兽、那些人族，他们虽然作恶，但罪不至死，而嗜血的我，竟然对杀戮感到快意，这力量是多麽可怕呵。”

    “所以这样你才故意不反抗对吗？你知道神是不能自杀的，你真是傻丫头啊……”

    “筠哥哥，如果我还有来生，我希望我能懂得什么是爱。”

    她的手轻轻的覆上他的脸，淡然微笑。

    “我想要做个人界的普通女子，我想要学会爱你。”

    “玥儿……不要……！”

    那时，玥儿柔弱的躯体渐渐消散，几缕微弱的光亮，簌的一声随着昆仑镜消散无踪。

    决不能，决不能让过去的一幕再次重演，他必须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他闭上眼，回想起曾经的那一幕，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