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总之你快走,再不走,我可就要···”说着她左右看了看捡起旁边的一根破烂扫帚作势要打。
楚潇潇心中一片冰冷暗暗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狗奴儿自从被我带走之后,虽然他明面上不曾提过你们的状况,装着毫不在乎的样子,但是每到中秋月圆,他总是会对着满轮的圆月暗暗思量默默垂泪,他与我们这些漂泊无依的旅人不同,他有家有根,有父有母,有兄有弟。虽然当年你们把他赶出来自生自灭,但他却是从来没有怪过你们,现在他已经过世,只求一个落叶归根,希望能常伴亲人左右,你们为什么连这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他呢?”
那妇人似有触动眼眶一红将扫帚放下干裂的嘴唇抖动着晃晃悠悠的说道:“那你要我怎么办,生了这样一个孩子···周围的人都骂我,说我是灾星,夫家也说是我不干净打我,骂我···我··好不容易大家都忘了,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你···”说着她眼眶一红,用袖子摸了摸眼泪转过头去背对着楚潇潇说道:“你走吧,我没生过这么一个儿子,你爱带他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只当是没见过你···”说着她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来递到楚潇潇面前:“给他找个庙里超度吧,这次就当是我对不起他···”
楚潇潇一阵失望,千里送归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叹了口气点点头压下心中的怒气说道:“好,我明白了我会给他找一个好归处的···钱你留着吧我不差这点。”说完她带着狗奴儿的骨灰盒转身便要离开。
“等会儿···他···他走的时候有受苦么···”那妇人见楚潇潇转身要走忙转过身来问道。
楚潇潇站住却没有转过身来沉默一阵后才缓缓的说道:“这个对你来说重要吗?你连他是不是你的孩儿都不敢认,确认他没受苦你以为就能让你的良心稍稍有了一丝庆幸,就能让你今后的日子过得轻松,就能让自己觉得当年将他赶出家门的决定是对的了吗?”那妇人弓着腰低着头侧着身子不敢回答,楚潇潇叹了口气心中到底不忍骗她说道:“···他走的时候没受什么苦。”说完后她不再停留带着狗奴儿的骨灰盒径直消失在了这清冷的小巷中,独留下那妇人秋风萧瑟。
若论人世间什么地方最能体现城镇的生命的话,非市集莫属,今日正是赶集之日,市集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玉梨霜缓步慢行穿梭在人群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看着不同于修道界福地洞天的清静无为,看着这满市的人头蠢动,四处喧哗嬉闹之声她竟有了别样的体悟。
她本为仙体,修行世间,虽修为有损,但五感还是异于常人,此刻她放眼望去,在这人流之中有人随地摆摊,有人杀鸡斩肉,有人把娃逗孩儿,有人逛摊看鸟,只见五光十色处处热闹非凡;放耳听去,有人讨价还价,有人偶遇闲谈,有人推搡叫骂,有人高声叫卖,有人嬉笑怒骂,闻听四方民声,人声喧哗吵闹间自有情生;鼻尖滑过有路边摊的炒菜香气,有刚才路过的妇人的脂粉艳味,有泥土芬芳的气息,有空中飘散的香桂迷迭,甚至还有农夫,帮工的汗臭味,诸味纷呈犹如世间百态。犹此诸相与她在修道界所见所知完全不同,步入其中她莫名感受到一种不同于修道界清淡无为的强烈的鲜活的生命力。说不上厌或喜,但步在期间便感觉真实与充盈让人心中自然勃发出一种强烈的活下去的欲望,这种生命力如同天边的太阳,欣欣向阳,充满力量。“这便是人间吗?”玉梨霜看着眼前的景象,淡淡的自问道。
走走停停,玉梨霜边看边玩,好奇的打量着周边的一切,挑挑拣拣正觉得热闹好奇,就在这时前边一阵喧哗,他抬眼望去,却见人群中有人高喊:“喜福会的善人来收人啦,大家快去啊。”玉梨霜心中一动忙也跟着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