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二美不期而遇，公积金匹开胭脂扣

二少年青风流倜傥时轮扇的动作也显得非常潇洒飘逸。”

    “哇，好美哦，被你一说，好想往啊——。”，“女主角好看吗？旗袍好看吗？是不是衩开得老高？腿很长很白？”秦悦一脸痴迷的模样问道。

    “神经，你当跳现代舞呢？这是二三十年代的故事，旗袍开衩最多直到膝盖。”冷倩斥道。

    “啊？！——，这么低？！那怎么跳啊？不都只能走碎步了？”，“就算向前抬腿也只能抬到45度左右，抬到90度都不行？”秦悦一声尖叫道。

    《胭脂扣》的主体动作建立在女子旗袍和男子长衫这一基础上，服饰的限制要求动作不做大幅度的横向扩展，而做内敛性的小幅运动。女主角排练时，在女主角练功服上别上大别针，动作一大别针扯开，就叫停，马上换个别针重新别好，男女主角反复在这个范围内寻找动作和感觉。——但恰恰是这个“低空飞行”限制，使得这部作品里的所有舞蹈动作都呈现出一种别样的韵味。

    “当然了，这个旗袍开衩有严格限制的，这样才能表现女主角矜持害羞、高傲内敛的性格特征。”，“一开就开到大腿根部，这是叫人看跳舞吗？分明是看腿好不好？一点不内敛矜持，白花花的大腿抢了脸部的表情戏，对于刻画人物的内心世界一点帮助都没有！”冷倩颇有些义愤填膺道。

    现在很多舞剧，不管什么年代、什么故事，不管女主角是哪个年代的人，旗袍开衩一开就开到大腿根部，甚至直接开到腰上，尺度那是相当惊人，只要一点微风吹过，就是风光无限，一片白花花。男女主角一上来见面没几分钟，就黏在一起拧啊绞啊扯啊咬啊，女演员哪怕是旗袍戏，也动不动“旁腿180度”或者“后腿180度”，生怕别人不知道舞蹈演员的腰有多柔，腿有多软、多白、多细，完全不顾人物身份、时代特点和感情发展节奏，简直是乱弹琴瞎胡闹。

    “说得也是，三段主体舞段中，分别都有什么亮点？你更喜欢哪个舞段？”秦悦轻声问。

    “‘拾鞋’舞段中，十二少拾鞋时，如花转身抬腿时显出的羞怯情状，非常好看，还有十二少拾鞋嬉笑如花时的走步情状，动作潇洒、流畅，造型美观。”，“两人在一起缠绵时，富家子弟和烟花女子之间在爱情驱动下的情感百态也演绎得非常形象、到位。”，“在‘饮毒’舞段，女主公的生活窘迫和世态炎凉，对生活的恐惧和挣扎，表现得淋漓尽致。两人通过抗争挣扎，最后决定双双殉情的那种绝望，令人痛心印象深刻。”，“至于‘还扣’这段，十二少老迈猥琐、苟喘求生的神态表现得惟妙惟肖，还有就是，当如花看到十二少后，那种情念成灰，伤心绝望的的神态非常到位，感情的流露与动作的流畅相一致，情感的自然表露发挥到了极致。”，“如果要我说，我还是喜欢开头部分，还有‘拾鞋’舞段，还有‘饮毒’的前半段，至于‘还扣’舞段，太悲了，不喜欢。”，说到这里，冷倩突然显得有点情绪低落，低下了头，好像在回想着什么，突然变得不开心起来，估计，是想起了“还扣”舞段的剧情了。

    《胭脂扣》这部舞剧，对冷倩的影响非常深，可以说，有万丈深渊那么深。故事中男女主人公从如胶似漆到负心成灾的变故结局，给冷倩带来了莫大的心理阴影，无尽的心灵创伤，让男人负心这个古老而敏感的观念深入内心，长期萦绕心头挥之不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样的人遇见什么样的事，怕什么来什么，冷倩后来的命运，正好验证了这一点。(真的吗？不能改吗？啊呵，我不要！——)

    “可惜，可惜了，没有看过真的可惜。这个舞剧被你这么一说，感觉剧情凄美，舞蹈动作丝丝入扣，故事情节曲折反复，真是想往死了。”，秦悦是个聪明的孩子，看到冷倩的样子，赶紧换了个轻松的语气说话，为了更方便地和冷倩说话，同时为了安慰冷倩，稍稍坐近了些，“还行吧，毕竟我不是专业的，只是一个爱好者，不过从普通观众的角度来说，这个舞剧也是相当完美的一个舞剧了。”冷倩淡淡应道，顺势往旁边靠了靠。

    “听说这个艺术节去了不少舞蹈团，除了这个，别的怎么样？好看吗？”秦悦问，“我只看了《胭脂扣》和韩国圆光大学现代舞团的表演，像是美国洛克福特舞蹈团，古巴、以色列、日本等国家的舞蹈团或是没有时间，或是没有机会，就没看成。”冷倩应道。

    秦悦又问：“那你看的另一个……，什么韩国的什么大学现代舞团，怎么样啊？”，“韩国圆光大学现代舞团，跳的是现代舞。说实在的，舞蹈我也看过不少，对现代舞也有所了解，这个韩国圆光大学的舞团比我们很多专业的现代舞团都跳得好，感觉非常时尚、青春和律动。”，被秦悦连连逼问，冷倩似乎一下忘记了脚上的疼痛了。

    秦悦怔了一下，“这很正常，中国现代舞毕竟刚刚起步。前几天中国首届现代舞大赛在广州东莞举行，《不眠的夜》、《罡风》、《秋水伊人》等荣获一等奖和二等奖，这几个现代舞还是非常不错的。”

    “看来，小悦，你是真心喜欢舞蹈，了解得这么多。”，“这次赛事举办得还算比较成功，但是评委之间甚至对什么叫作现代舞这个问题分歧很大，中间还展开过激烈的争论，这也侧面说明中国现代舞还没有达到深入人心的地步。连评委们自己对现代舞概念都不能给一个统一的定义，可想而知那些舞者有多迷茫了。”，冷倩说着话，起身开始翻柜子，拿出冰糖罐子，准备泡糖水喝。

    舞蹈，种类繁多，派别林立，分类方式多样，如果按特征来分，可以分为专业舞蹈、国际标准舞、时尚舞蹈，而专业舞蹈又可分为古典舞、芭蕾舞、民族舞、民间舞、现代舞、踢踏舞、爵士舞等，国际标准舞又可分为拉丁舞(拉丁下又可分伦巴、桑巴、恰恰、斗牛、牛仔)、摩登舞(摩登下又好分华尔兹、维也纳华而兹、探戈、快步、狐步舞)，时尚舞蹈又可分为迪斯科锐舞、街舞、芭啦芭啦、啦啦队舞、热舞劲舞等。(这么分对吗？对还是不对？不对还是对？)

    而如果按照舞蹈的表现形式来划分，又可分独舞、双人舞、三人舞、群舞、组舞、歌舞等。

    同时，舞蹈存在相互频繁借鉴的情况，所以，这个类别的概念更是模糊。

    人们对一件事物概念不清，经常混淆，主要是因为，样式多样，形态各异，种类繁多，并且，分类时的切入角度也是多样，这更是在根本上造成了混乱局面。在对某些事物进行分类抽象时，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进行，比如，对一部电影进行分类，可以从主题特征、地域、语言等角度进行分类。一部电影，按主题特征分，可以分为文艺片、科幻片、言情片、喜剧片、战争片、动漫片、歌舞片、纪录片等；按地域分，可以分为港片、欧美片等；按语言分，可以分为国语片、外语片等。并且，在当前分类下，还可以再进行细分。不同的角度，还可以相互包含，这就造成了复杂性。

    一部电影，可以属于一个或多个分类，比如，既是动作片，又是港片，又是喜剧片，又是国语片。

    其实，任何事物都是同样的道理，之所以概念模糊，无法正确归类，是我们在中途忘记了当初规划好的分类概念，没有一贯到底。经常分着类时，在中途就改变的分类的角度，从而造成概念混乱。某些争论也是一样的道理，吵着吵着，就跑了题，说的根本不是当初拟定的议题。不能区分什么样的舞蹈是现代舞，是同样的道理。

    秦悦笑道：“这也不奇怪，现代舞自由度比较高，中国民族舞和古典舞都还是不错的，芭蕾那是西方玩得比较成熟，现代舞没有样板，甚至会要求舞者临场自由发挥，即兴创作，这些可不是咱们中国人的长项了，从教育上就能看出来。”，“中国人遵循的一直都是循规蹈矩，亦步亦趋，人云亦云。”(一直在模仿，从未敢超越。)

    此时此年此月，普通观众，对于现代舞这个舞种，普遍不是很熟悉，只大致知道其诞生的时期及时代背景，那就是，诞生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扛着反芭蕾的大旗，但对其概念一直模糊不清，众说纷纭，主要原因是派别林立，巨匠频出，各有各的风格，并还有古典和后现代之分，和芭蕾、民族、民间舞藕断丝连，同时与当代舞纠缠不清。诞生现代舞的西方尚且如此，不要说后期才引进的中国了。

    现代舞在中国大致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在这过程中，吴晓邦、戴爱莲、贾作光等新舞蹈艺术的先驱们做了很多探索性开拓性的工作，在20世纪之初，创作了一大批反映民众关切社会、历史事件具有鲜明现实主义品格的作品，比如《义勇军进行曲》、《游击队员之歌》、《饥火》等。(当然，这些与西方现代派艺术体系的“现代舞”有明显差异性，严格意义上不属于“现代舞”范畴，但应视为“中国现代舞”的珍贵精神财富。)

    50年代末至60年代初，吴晓邦创建了“天马舞蹈艺术工作室”，从古曲中获得灵感，创作了具有中国传统文化精神的《十面埋伏》、《梅花三弄》、《平沙落雁》等，也有取材于现实生活的《牧童识字》、《足球舞》、《花蝴蝶》等，这些，都可以视为对现代舞的大胆尝试。后来，随着“天马舞蹈艺术工作室”的中断，现代舞在中国的探索势渐衰微。

    中国现代舞重新崛起于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化日益发展，出现了《希望》、《无声的歌》、《再见吧，妈妈》、《刑场上的婚礼》、《割不断的琴弦》等一批具有明显创新意识和较大冲击力被群众称之为现代舞的作品，但是除了《希望》之外，大部份作品的表现手法仍未脱离具象化地反映具体事件中的具体人物这一特征，所以，这并非严格意义的现代舞。

    综上所述可见，民众对现代舞这个概念是多么模糊不理解。

    其实，真正意义上的现代舞，定义很简单，就是舞蹈艺术家或者是自以为是舞蹈艺术家的舞者以自我为中心以个人独特的思想艺术体系为出发点抛开大主题大背景大事件为题材非大众性时尚性先锋性前卫性追随自己的内心只关心瓶瓶罐罐反映个体普通生活条件发射式不断以肉体的叛逆去争取人性崇高随心所欲的自由艺术动态。(哇哦，好长的一大串，葡萄。神经，说得这么玄乎，一句话，就是跳自己的舞，让别人说去吧！或者，按自己的意愿，自己想怎么跳，就怎么跳，爱看不看！要么，你咬我！)

    “这话倒是不错。”冷倩说道，“不过随着这个现代舞大赛的落幕，也揭示了中国现代舞开始走上正常的的发展轨道了，总归是一个好兆头。”

    “说到现代舞，听说咱们学校咱们系(艺术系)舞蹈专业有一位新生，跳得非常好。”，黄翠莲终于找到机会插嘴了，差点被憋死。(黄翠莲对舞蹈不熟，对绘画熟悉，每次听两人谈起舞蹈，都憋得难受。)

    “你说的是那个……，那个咱们系(艺术系)传言中的后备系花？——白冰冰是吧？”秦悦带点不确定的语气问，“嗯，对啊。”黄翠莲欢快地应道，“她的现代舞我没有看过，不作评价，但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学习者吧，我想不可能有传得那么玄乎。也许就是身材极好，脸蛋漂亮，那帮男生又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越传越离谱，越传越玄乎，都快成舞神了，不对，是舞后。”冷倩带点醋意又带点不屑的口吻说道。

    “也许真的特别好呢？”黄翠莲带点征询的口吻说道，“既然是艺术系舞蹈专业，又传得比较神乎其神，可能确实是有可取之处吧。”，秦悦表示赞同，黄翠莲连连点头，“对对对，肯定是这样的。”，黄翠莲是个老实的孩子，很容易相信人，很快就相信传言了。

    “好吧，那——，中国现代舞的希望，就落在——，这个白冰冰身上了。”冷倩有点没好气地说道，说完这句，突然就冷了下来，显得略微有点不开心，冷倩就是这样，经常聊天聊着聊着就没有了声息。

    黄翠莲没有察觉到冷倩细微的变化，略一停顿，想起了别的一件事，“小倩，今天我们上课的时候，老师说到第二届艺术博览会和艺术品拍卖会的事情，这个你知道吗？”

    “知道，那个博览会闭幕了吧，全国各地的主要画廊和艺术机构都去了，并且做了展览，据说有很多名画参展，可惜没有时间去看。”冷倩不无遗憾地说道。

    “嘿嘿，我虽然不喜欢画画，但是也晓得这件事情，听说第一届举办得挺失败的。”，秦悦说话间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语气。

    “没错，第一届博览会确实出现不少失误，第一次嘛，难免没有经验，这一次好多了，听说拍卖结果非常喜人。”冷倩应道，“成交额据说可以达到一千五百万人民币呢。”

    “哇，中国现在的艺术品市场这么好啊？”黄翠莲惊喜地叫道，毕竟，她是学美术的，可以说这件事关系到自己以后的工作和生计。如果，以后的艺术品市场红火的话，自己随随便便动动脚趾头画幅画就可以卖好些钱，那么，弟弟妹妹们就不会挨饿了，老爸老妈，也不会为弟弟妹妹上大学发愁了，那是多么令人开心想往的事呀。(做梦吧！可能吗，糊口已经不错了。)最近，只要一听到艺术品市场的任何动静声响，黄翠莲就会变得异常兴奋，仿佛看见，中国艺术品市场的春天马上就要来临了，自己也将出人头地声名鹊起成为一代宗师(风，在耳边不停地吹，雨，在倾盆地下，车，半开着车门，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箭，一只只朝胸**来，弩，蓄势待发，滑步，侧身，游走，跺脚，胳膊断，骨头碎裂，惨叫，……。)(扯哪去了！)，佳作连连供不应求全城收藏。(幻想，彻头彻尾的幻想！)

    “有当然是有的了，但是远远没有达到这么夸张的地步，艺术品市场还是有点混乱，第一届的失误就很能说明问题，虽然第二届举办得挺顺利，但是市场制度还没有完全制定和规范。”，冷倩没有丝毫犹豫地泼了盆冷水，瞬间很冰冷。

    “那肯定也是会越来越好啊。”黄翠莲拍手道，秦悦表示赞同，“举办博览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开发和健全中国艺术品市场吗。”

    “你们两个说的都对。”，冷倩点了点头，淡淡应道。看到黄翠莲兴奋的样子，冷倩无言以对，觉得也太乐观了，不过，冷倩，就是这样，虽然不赞同你的观点，但也不会轻易反驳你，除非在她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大部份的时间，都选择戛然而止。所以，说完这句话，就突然开始沉默，仿佛，从进门到现在，从未曾跟大家聊过天一样，搞得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干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