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的那股难受从何而来,我只知道方才他关心苏意的场面,使我的心猛地一疼。
“你这么振振有词,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是吗?陷害人你也要有陷害人的本事,你觉得自己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了是吗?特么的你就是傻子!一做坏事就被人查出来,还是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他被我气得爆了粗口。
“谁稀罕你给我收拾烂摊子?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啊。”我声音慢慢的弱了下来。
他的笑容很冷,抬起手掐住我的下巴,咬牙道:“我今天早上不来给你收拾烂摊子,晚上直接可以给你收尸了。”
他这句话没有夸张的成分,我真是沾了死人的光,如果今天是苏仁来收拾我,我真的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后来,我第一次见到苏仁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是,这个面目温和的男人看起来真的很有文人气质,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他的狠辣不在陆许南之下,甚至有时候,手段比陆许南还要残忍上千百倍。
“你怎么知道我做的事?”我是真的认为我设计的天衣无缝了。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松开我的下巴,转而蹂躏我的手,使劲将我拽出了教室,逼的我大步跟着他,他将我带到他的车上,关车门的声音极大,生怕我不知道他在生气。
“我知道你想整苏意,但是她有苏家撑着她,你呢?你有什么?”他踩下油门,冷声道。
我垂下眼,“我有你”三个字都到喉咙口了,我还是没能说出来,因为他不是我的依靠,他近乎刻薄的问话,就等于是在跟我说,你什么都没有。
事实上,我的确什么都没有。
一无所有,才不怕失去。
“下次我会小心。”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整她?是因为她欺负过你,还是因为陆许文,你嫉妒她?”他绷着下颚问。
我诧异的抬眼,开始口不择言,“对!我就是嫉妒她!我就是爱陆许文爱到死,我做坏事做的光明正大,可是你呢?在背后捅人刀子,我是对仇人下手,你是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你比我还变态!你就是心理阴暗,见不得别人好,你这么讨厌陆许文,你拿着刀有本事冲到他面前,一刀捅死他啊!”
我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越来越黑的脸色,愤怒会使得一个人变得愚蠢。
我说的这些话,是气话,更是蠢话。
“吱”的一声,他踩了急刹车,额上青筋暴起,冷冷的说:“下车。”
他周身凛冽的气息使得我一时没了言语和动作,我坐在副驾驶座上,装聋作哑。
开玩笑,这是郊区,下了车,我要进城无异于长征,腿都不用要了。
他的语调低沉了许多,“我说下车,你聋了?”
我不情不愿的打开车门,对着窗户刚准备和他道个歉来着,他就飞驰而去,消失在我的视内了。
下了车之后,我才发现我刚刚说的那一大段,分明就只告诉了陆许南一个信息,那就是,陆许南,我在找死。
天空此时应景的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滴砸在我的脸上,渐渐的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裹紧了自己的针织开衫,我一步步的往前挪,我还指望着陆许南能把车掉回头,载我一程,实际上,是我想多了。
他没回来。
快走到城区的时候,我的脚已经给磨破了,身体也已经冻的不行了,我找了一个屋檐躲雨,我站在兰玉的婚纱店外,痴痴的望着玻璃橱窗里的婚纱。
每个女孩子心里都有一个婚纱梦,我也不例外。
我也渴望有一天能穿上漂亮的婚纱,嫁给我最爱的人。
我在很多年以前就喜欢一款兰玉亲自设计的鱼尾婚纱,那时候,我和晨夕说过,将来我嫁人了,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我一定一定要穿上那件婚纱,哪怕只有一次。
如今我已不再年少,可是当初小小的梦,还清晰的映衬在脑海里。
婚纱的玻璃橱窗上倒映着我狼狈的面孔,一张惨白的小脸,我眼睛里的光彩也越来越弱,我伸出手,不由自主的摸上自己的脸,嘴角扯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然后我发现,我的指尖好像湿湿的,明明在笑,为什么会流眼泪?
我居然会流泪?
突然之间,我口袋里的手机铃铃作响,我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道急切的男声,“快,救我!城东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