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次状况,又有容颢揪着小辫子,盛言一也不敢再乱来,乖乖的搂着肚子不说话,车里顿时就一片安静。
车子越靠近老街区,路上的行人越发拥挤,行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宋茶看见了熟悉的老街街道,便连忙喊停车,可是男人却像没听见一般,充耳不闻,他一直不急不缓地开着车,直到把车开进了离宋茶家很近的巷子里,才慢慢停稳。
她拉开车门就要从车上跳下来,容颢止住了她:“你别动,先等会儿。”
淡淡地说完,他却自己拉开了车门,在宋茶睁大的眼睛里,一脚踩在了脏兮兮的泥水浆里,然后往墙角边走了过去。
那里有一堆备用垫脚的青石砖!
宋茶的视线随着他的身影,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酵。
他......他是打算要给她搬垫脚的青石砖么?
看了看他浸在乌黑泛臭的水里的双脚,再看了看车里洁净的模样,宋茶脑袋瓜子几乎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个有洁癖的男人,居然能干得来这样的活儿!
“哎,我就说了吧,他很体贴,是个十分难得的暖男,”盛言一凑在宋茶的耳边,咬着小耳朵,“要不你就把他给收了吧,省得他一天到晚都是一个人,总把自己埋在工作里......”
宋茶稍稍回神,她看了眼盛言一,眨了眨眼睛,垂下眸子,不说话。
在盛言一看不见的地方,她紧紧攥着衣摆,而低垂着的眸子里,更是一片黯淡无光。
再好的男人,都跟她无缘。
更何况还是一个有心上人,并且不待见她的男人。
而就算有一天,山崩了,地裂了,水枯了,石烂了,他喜欢上她了,她也依旧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没有这种可能的。
宋茶微微攥紧了自己的衣摆,坚硬的指甲戳进了白嫩的掌心,隐隐有刺痛传来,还带着微微的湿意,不知是血丝还是汗渍。
她敛去心里的怅然,宋茶趴在车窗边,看男人忙碌的身影。
不得不承认,上天真的很偏心。
给了一些人绝顶聪明的头脑,还给了他绝美好的容颜,就连气质,都是旁人无法比拟的优雅和淡然。
同样是搬砖头这样的苦力劳动,有些人做出来的动作粗鲁又狼狈,而他微弯下腰身,搬起一块石砖,就像他端起一杯咖啡那样优雅而从容。
他把青石砖垫在车门边,还用脚在上面踩了踩,似乎是要保证砖块结结实实垫在地面上,而不至于让她一脚踩下去摇摇晃晃的,更不会让她踩翻了摔倒在这泛着恶臭的泥水浆里。
他们都说得对,容颢果然是个细心周到的男人。
大概是鲜少做这样的体力活,搬了两三块方方正正的青石砖,他的额头就泛起一阵晶莹的汗珠,晶莹得有些刺目,刺得宋茶眼睛有些晃眼。
淡淡的霞光中,他认真的侧脸,越发显得精致俊美。
然而让宋茶心动万分的,却是他那看起来无比虔诚的模样,摆在他面前的仿佛不是一块板砖,而是一个神圣的值得顶礼膜拜的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