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明晔道:“还是你想自己去一个一个杀了曾沾过庄家鲜血的人?”
阿音不言。
明晔叹息道:“是不是从来不曾信任过我?”
阿音看着他,“我该信任你吗?为什么?”
明晔苦笑:“是啊,你不该信任我,为什么你就会信任陆源?”
阿音便又不说话了。
明晔看着她的眼睛,“我想留下你,你会留下吗?”
阿音蹙眉不展,“我、不能……”
“呵,不能。”明晔轻声重复,他忽地抓着她的手,对她道:“知道吗?那年的元宵钟楼我就放过手,既然陆源没有好好的将你看牢了,那我这次就不打算放手了。”
“你!”阿音皱眉,欲挣脱,明晔的手却如铁钳,纹丝不动。
“不管你想杀了谁,我都陪你,我都帮你,只是你休想离开我,阿音,你会答应的,是吧?”
阿音怒瞪着他,切齿:“放手!”
明晔笑着对她摇摇头,靠着她的耳边道:“信不信我做任何事都这般拉着你,就算是晚上也……”
“你!”阿音不自然地避开,神色有些苍白。
明晔收了笑容,道:“若你好端端留在这里,我便放开你,别打主意要逃走,你知道我绝对会找到你。”
阿音默然,点点头,有些无力地道:“放手……”
明晔便放开她的手腕,她的腕上青紫累着红印,明晔微叹一声,道:“我叫人来给你敷药。”
他出门去唤人,片刻之后,进来两名侍女,捧着药匣与水盆,明晔没有再回来,阿音轻轻舒了口气。
一连数日,明晔都不曾出现,阿音推开窗,看着远近数处盯着自己动静的侍卫,不由一阵烦躁。
“来人!”她嚷道。
进来的依旧是那两名侍女。
“我闷了,要去花园散心。”阿音看着面前二人。
侍女面面相觑,有些为难道:“大王吩咐,没有他相陪,姑娘不得出门。”
阿音怒道:“我又不是他的阶下之囚!”
侍女便又道:“大王说了,姑娘若是要出门,定会探查逃走的路线。”
阿音重重吐出口气,“还有呢,他还说了什么?”
侍女只得又道:“大王还说,婢子不得与姑娘过多交谈,以免姑娘巧舌如簧说动婢子二人助姑娘逃走。”
“滚!”阿音跳起来,随手抄起一个花瓶便砸碎在地。
二婢躬身退出,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阿音留心二人步伐,见其轻便有力,便知也是有拳脚在身,她重重地砸了一下床柱,在房内不安地走来走去。
“哗啦——”一声,桌案上的茶壶茶盏也被她掀翻,接着,墙上的挂画,百宝阁上的香炉瓷瓶……听着一阵阵碎裂声,阿音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垮下肩膀,有些无力地坐了下来,支撑着头,紧皱着眉。
开门声起,阿音微微动了动。
“来人,再送些花瓶瓷器来,要能砸得响的。”明晔的声音响起。
阿音沉声道:“够了,明晔,你究竟想关我到什么时候?”她抬起头,话中满是疲惫。
明晔走来,在她面前坐下,道:“我没有关着你,只是这几****有些事出了门,你要去哪里,我陪你。”
阿音叹了口气:“很有意思么?”
明晔看着她道:“郑昭进西京称帝之后,你就偷偷跑了,我以为你要去杀陈素,便一直盯着陈素。后来,我去了赵地就藩,等派人去寻你的时候,你已经踪影全无,我万万不会想到,你还会去找陆源,呵……”明晔苦笑,“你竟然为了躲我,去找陆源……”
阿音默然无言。
明晔又道:“我找了你两年,直到易出现在赵府……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这里?我怕不将你看紧一点,你又不知所踪,或者,又为了报仇,做出什么令我不能接受的事情。”
阿音霍然起身,她几步走到窗边,看向远处,笼在袖中的手指紧紧地捏着。
“明晔,这实在太可笑了,你竟然……”她急急说着,呼吸凌乱,“你……你……”
“呵,你以为我在找你,是为了什么传国玉玺?”明晔又一声苦笑,道:“似乎一开始,你便是这么认为的吧……”
阿音紧紧咬着唇,又是半晌无言。
“是不是还在认为,我只是为了骗你,才做出这幅模样?”明晔又道,一边自嘲地笑,一边叹息。
阿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用不着如此……明晔,我只是很惊诧,我……”
明晔站起来,走到她面前,道:“我恨过陆源,恨过方国维,却忘了唯独应该恨的,是我自己。”
阿音抬头,看着他。
他转过脸不去看她,凉风吹来,掀起他的发带。
“我、我……”阿音垂下眼,“明晔、我……”
明晔叹息一声,“别再摔东西了,会伤到自己的。”便离去。
阿音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