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吧。我记得你一向最喜欢杏仁味的东西。”
窦宪本不欲拿,但见她神色殷殷,终究还是伸手拿了一块,道,“多谢”。轻轻地嚼了一口,吞咽下去。但长久不进食的胃骤然抽痛起来,他忍不住面色一变,捂住肚子,糕点从手里坠落。
梁敏见了,吓了一跳,连声问怎么?
窦宪咬着牙极力抑制着疼痛,道,“不碍事。”
梁敏急道,“怎么没关系?你总这么喝酒,把肠胃都喝坏了。”她伸手去搀扶窦宪,打算拉着他下床,“走,我带你去看医师。”
窦宪想也不想地推开了她,“我不要去。”
梁敏微一踉跄,但并不以为意,还是道,“肠胃弄坏了可不是顽的,去吧。”
窦宪厌烦道,“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梁敏一愣,脸色一分一分地白了,“窦宪...”
他避过她的注视,道,“你走吧。”
梁敏没有走。她倔强地立在原地,忽然问,“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来么?”
窦宪没有理她。
她自顾自地说,“伯母要把我许给别人了。”
窦宪的脸上终于有了神情的波动。但并不是她所盼望的失望、愤怒。反而是欣慰,甚至他松了一口气,“这很好啊。”
这一刻,梁敏心中的失望盖过所有。她忍不住哭道,“窦宪,我不明白,明明小时候我们玩的那么好,为什么到了今天,你会这样讨厌我?连一句话都懒得敷衍我。”
窦宪见她伤心欲绝,泪水滔滔地流下来,心头划过不忍,道,“梁敏,我不讨厌你,我只是不想成婚,我是把你当成一个小妹妹看待的。”
梁敏叫道,“可你明知道,我不是把你当成一个亲戚家的兄长看的啊。”
窦宪听到这句话,有一瞬的失神。但很快,他就说,“对不起。”
梁敏心中一痛,泪水更多的流淌下来,“我要你的抱歉有什么用呢?你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一句。”
窦宪偏过了头,没有回应。只是道,“阿敏,你去好好地嫁人吧。你也知道我如今是什么样子。何必还毁了你自己的一生,陪着我这样的人呢?”
“不过就是战功被褫夺啊,这并没有大不了的。等到我姐夫即位,一切都会好起来!”
窦宪听他说“姐夫”,忽然想起自己如今也是刘炟的“妻兄”了。心头一刺,冷笑起来,“我很稀罕么?”
梁敏一哑,明白过来自己是说错了话,戳伤了他的自尊心,忙不迭地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然而窦宪已经摆摆手拒绝了她继续说下去,“好了,你回去吧。听你伯母的话,好好地挑一个如意郎君。”
梁敏不敢置信地说,“为什么我说了这样多,你还是要讲这样的话?窦宪,难道你不明白么?我想要嫁的,只有...”
她的话被他打断了。他疲惫道,“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心里很烦,你不要闹了,回去吧。”
梁敏面如死灰,“原来我一直让你这么有压力。”
窦宪下意识地想解释,但又怕她死缠烂打,没完没了。索性闭口不言。
梁敏迷乱的眼神渐渐回复清明。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断然道,“好,我明白了。”说完,再也没有纠缠,很干脆地出门了。
木香去茶房泡了茶,端过来。但还没进门,便见梁敏摔了门匆匆离开。她吃了一惊,快步走进了窦宪的房间,问,“这是怎么的?怎么好好的,梁姑娘哭着走了?”
窦宪不甚在意道,“不用管她。”
木香听了这样的话,沉默了下来。隔了好一会儿她才低低道,“二公子终究要娶亲的,那梁姑娘又是一个好女子。为什么,为什么您就是不能接受她呢?”
窦宪茫然地说,“她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啊。”
木香心知肚明他说的是谁,但还是尽量避开那个禁忌,“可是梁姑娘来往窦府的这些时日,对待您一直都是很用心的啊。公子也许不知道,她每次来,都是在外等了许久的,直到您醒来,她才敢进来。况且她出来一次也不容易,公子只看她的装扮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