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
贾环放下家书,再拿起图劲写给他的书信仔细端详,图劲已然是皇储,自然给他写的信也不算是书信,还带着公文的意思,他也不敢拿起来就放下,更须得仔细端详,就怕字里行间有什么东西被他错过了。
他这般拿过信来上下一看,觉得并没写什么怪事,还只是那一套套的话,说的东西也尽是他知道的,心中略略安定,只是拿起信封把信装进去的时候忽然觉得手感不大对,便在信封上揉了揉,从中果然抽出了一张字条来。
字条上只写了几个字:
日日压心头,今又心上秋。
贾环拿着看了看,又凑近了看,仔细一思量,吓得手一抖,哗啦,就着烛火,烧掉了字条。
谁曾想到,这图三爷当年第一次见面还贼装的,之后一点点虽然褪去了少年时候的严肃,可那越来越高的逼格……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写这玩意儿的人啊!
这什么玩意儿?
这是什么玩意儿!
贾环就算不通诗词也知道他写的是什么。
思念个屁!
思念他妹!
思念什么的太犯规了!
贾环吓得手都抖了。
他算是头一次知道这图三爷竟然这么少女心,还知道鸿雁传书寄相思……等等!?
鸿雁传书寄相思?!
贾环差点儿就给自己突如其来的脑洞跪了。
可以这么说,他跟鸿雁传书也不可能跟图劲鸿雁传书啊!他们俩……他不由得直摇头——他们俩是说死也不可能的,可别开玩笑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他到底还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便就早早的收拾收拾,倒在了床上。在海上行船,他可以说是计算着日子赶路,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在等,等着到了地方好大展拳脚。可谁知道,忽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张字条来,闹得他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所以说……图劲到底什么意思?
贾环提起笔就想要直接写信问他,可是这羊毫笔握在手中半天,他也还是没能下笔。
他也不知道收了这封信之后自己要下笔些什么才是对的。
他难道也要回说:“但从心头起”?
仔细想一想,这图劲是皇帝的儿子,原先可能还没这么重视,但现在明白就是储君了……所以说,他当然要回一个“但怂”了——但是我怂啊!
上战场杀敌不怕,就怕自己找死,死的时候还是一身的恶名——贾环也是真的不想做个日后谁一提起来就是“皇太子的秘密男情人”这类的标签,听起来也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威武霸气不说,还挺容易让人误解的。
也别说贾环怎么忽然在意虚名了。
这还真不是虚不虚名这么简单的事儿。
莫说是贾环了,这就算是换成别的谁,就算是换成女人,也是这么回事儿。女人不想做妲己,男人也不想做董贤,在这一点上,贾环是非常坚持的——就算……就算他对图劲的确有点儿好感,但是他自己都不确定是什么好感呢,又何必这个时候就先自己跳坑里去?
心中有了计较,他当然也怀疑这不是给他写的,故而按兵不动,并没有回这字条,只是按着表面上的意思把那信上吩咐的事情办妥了,又回了一封书信,报告了下事情如何如何做的了事。
等他再收到回信的时候,大昭水军也已经到了海南地带,已经登上南安郡王在这边的军队驻地,并做好了安排,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那茜香女国过来谈条件了,便收到了那封信。
信中也只是嘱咐了几句,要贾环千万不要冲动,一定要注意安全,在保证自己的前提下再与茜香国作战。至于南安郡王则最为次要云云。贾环看得发笑,只又翻覆看了看,发觉果然是最后几句里又是藏了几个字:“如是所云笑谈尔。为何?乃是不可不自重也。旁人有答曰:将军之才,可堪重用。故南安起复否与卿无关。”
贾环略一抖信纸,就发觉这家伙是问他:“如何不答复?”
感情那“思念”二字还真的是写给他的?!
这回贾环是躲不开了。他盯着图劲给他的书信看来看去,翻来覆去……最终,还是决定把自己认怂的决定回给他。
贾环那封“但从心头起”就这样顺着一溜儿的马蹄扬尘,直奔京城而去。
看着信跟着千里马飞了,贾环这才略略放下了心,转而把炮口开始对准了茜香女国。
其实说起来,这茜香女国两百多年前还属于中原管辖呢,她们对中原本质上就有敬畏之心,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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