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却也十分欣慰。可她是有原则的人。只看着薛宝钗不说话。薛宝钗乖乖地将手伸出来。林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板子落下不过那么一碰,三下就完了。
薛蟠看得一阵眼红,心里十分委屈。怎么打他的时候那么重,到妹妹这里就那么轻了。好吧,看在是自己妹妹。他也不希望妹妹挨打的份上,他就不计较了。
薛宝钗半点没觉得疼,瞪着圆碌碌地大眼睛看着林宁,林宁叹道:“爹教训哥哥是为哥哥好。你今日帮了哥哥,若让哥哥觉得往后都有你帮忙,他便不用心读了,岂不是害了哥哥吗?”
薛宝钗愣了一会儿,很快明白过来,低下头道:“我错了。”
林宁满意地揉了揉她的头,说:“回去吧。”
只让她回去,没说薛蟠,薛宝钗犹豫地看了眼自家哥哥。林宁笑道:“爹爹和哥哥说说话。放心,不打哥哥。”
薛宝钗这才安心应了一声,牵了门外丫头的手去了内院。
薛蟠却更加害怕了。什么说说话,他一点都不觉得啊!薛蟠想到那日被扒了裤子打他昏过去的那种疼痛,突然身子就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虽然过了这么多天,屁股上的伤好了大半了,可他却忽然觉得仍旧火辣辣的疼。
林宁伸手去抓他,薛蟠本能地一个猛然的战栗,却发现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林宁掰开他的手,亲自为他擦起药来。
薛蟠有些懵懂地看着林宁,见父亲确实只是给自己擦药,没有要再打自己的意思,身子渐渐平复下来。林宁拍着他的背叹了口气。手上的伤并不严重,用了灵泉配置的药后,林宁并不担心。她自己下的手,还是有分寸的。
虽说她定下的任务不算难,可奈何薛蟠也不是那么聪明的人,尤其在读书上少了一份天赋。只是她一开始想着,如这等死记硬背的东西,还可以勤能补拙。却没想到,薛蟠伤得厉害,精神不济,想补也未必补得了。
只是她话说出了口,不能不罚。不然,会让薛蟠觉得她说算不算数,反正背不下来也不会罚他,就此有懒怠了去。她必须在孩子面前塑造一言九鼎的威严形象。况且,能错十一处,也确实背的不那么用心啊。总得让他知道厉害,却也没打算真怎么罚他。因此这板子落下的也轻巧。这伤看起来红了大片,不过是因为薛蟠皮嫩,擦了药最多三日便消了。
擦完了手,林宁又看了看薛蟠的屁股,“今日擦过几次药了?”
薛蟠忙拽住自己的裤头急切地回答:“擦过了,都擦过了。”
这是害羞不好意思呢!林宁往他头上轻轻一拍,将他放平在自己腿上,三两下就扒了他的裤子。一看那伤势,心里就有了底。果然到底是全线灵泉制作的伤药,好得还挺快。小孩子的恢复能力也强,这样下去再养上几天就差不过了。
等林宁帮薛蟠擦完药,给他把裤子穿上,便见薛蟠哭得一抽一抽的。
“怎么了?可是刚才擦药的时候弄疼你了?”
这话一出,薛蟠突然钻进林宁怀里紧紧抱住林宁,“我以为……以为爹爹再也不疼我了。”
林宁哭笑不得,将他拉出来,擦掉眼泪,“你是爹的儿子,爹怎么会不疼你。你也不想想,你之前做的都是些什么事。爹怎么会不生气!”
说到此处,林宁一叹,“但盼你当真将那些坏脾气坏习惯都给改了。”
这句说的颇为严厉,薛蟠连连点头。林宁又道:“往后没什么事,爹爹不会再出门。呆在家里,教导你学习。”
“爹爹不出门了?”
原主是做生意的,虽然很多事情不需要他亲力亲为,但是薛家的铺子众多,免不了需要巡视,出门是经常的事。
“生意重要,可你更重要。若是你不成器,爹爹就是争来千万金山银山来,你也能全给败光了,说不得还得把全族给搭进去。”
薛蟠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边觉得爹爹居然为了我不出门,连生意都可以不要了。心里喜滋滋地。一边又觉得这下惨了,往后再也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可怎么办。
“过几天,等你伤势彻底好了,便从内院搬出来。院子我也选好了,就在我这旁边。你是男儿家,不能养在内宅妇人之手。”
林宁压根没给薛蟠拒绝的权利,看着他胖嘟嘟地身材接着道:“到时候,每天清早跟着爹一起跑步运动。甜食油腻的东西少吃一些。”
这么胖,往后怎么娶媳妇。而且太胖了,不利于健康啊。
薛蟠脑仁疼,只觉得自己苦难的日子就要来了,却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林宁满意点头,“还能走吗?”
薛蟠抬起脑袋,一阵迷茫。林宁刚给他擦过药,是知道他的伤的,略想了想,言道:“没关系。我们做马车去,你在马车上可以休息会儿。”
薛蟠也没问去哪里,一瘸一拐地跟着林宁出了门。等上了马车,林宁这才道:“你既然已经能下床能走了,便该去给先生们赔个不是,不得怠慢。至于上学,等再过几天你伤再好一些也使得。我给你换了个班,你往后就在闵先生手下。”
“闵先生?”薛蟠心头一跳,他是见过闵先生教训学生的。
林宁哪里不知道他那点心思,因他往日太过混账,语气不免又重了些,“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往后,闵先生就和爹一样。你若是敢有半分对闵先生不敬,我绝饶不了你!”
薛蟠身子一晃,忙应道:“是!”
到了书院门口,二人下了车,林宁便带着薛蟠往里走,倒是不曾去找院长和先生,还是带他去了原来的班上,这会儿这是课间休息时分。众人本来复习的复习,玩闹的玩闹,见林宁和薛蟠进来都顿住了,纷纷看过来。
林宁将薛蟠一推,“你欺负过谁,自己去向对方一一道歉赔罪。”
薛蟠一个个座位走过去,人人都瞠目结舌,差点没将下巴惊掉,只来只会颐指气使的薛蟠居然有这么好声好气地时候?哦,不不不!不是好声好气,这分明就是低声下气了啊。
大约是大过惊讶,在薛蟠一一说着当初事情的始末,一个个说着“对不起”的时候,人人都摆手说“没关系,没关系”。
一个班二十个人,还得加上薛蟠自己。就这样,薛蟠居然向十七个人道了歉。虽然看过那些资料,可是见这等情形,林宁面色忍不住又黑了下来,听着薛蟠的说辞,居然还有他没有查到的!!!
要不是院长正巧来了,林宁觉得自己恐怕能把薛蟠拽过来再打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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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在手,几位先生在侧,林宁让下人送了几杯茶来,让薛蟠跪着向几位先生奉茶赔罪。由于林宁此前来过一趟,也都已经道过谦,将话说明白了。因此大家也没有过多留难。
只是等敬完最后一位闵先生后,林宁却不让薛蟠起来,让人重新又端了一杯茶来。
“还请闵先生再喝一杯茶。犬子顽劣,往后还需闵先生费心了。”
闵先生一愣,自然明白,刚才那杯算是赔罪茶,这杯乃是拜师茶。他看了看林宁,“我的规矩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可不会为了你们薛家改规矩,更不会偏袒谁。”
林宁微笑,“这是自然。蟠儿是你的学生,自然都按你说的办。”
闵先生这才满意,结果薛蟠的茶喝了。林宁松了口气,见薛蟠双腿有些颤颤巍巍地。知道这跪来跪去的,牵扯到屁股上的伤,他有些不好受。尤其今日还走了这么远的路,忙伸手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略和各位先生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只是,林宁没想到,她今日这一出,倒是让书院炸开了锅。
院长引走了林宁和薛蟠后,书院的同学不论是不是这个班的都纷纷涌了进来。
“薛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居然向我道歉赔罪?还问我要怎么样才肯原谅他?”
“这还是薛蟠吗?这不是薛蟠吧?我觉得这个薛蟠一定是被人掉包了。”
“对!一定是掉包了的!他居然说要把当初硬抢过去了的那只狼毫笔还给我。”
“什么掉包!是被他爹教训了,不敢再混账了吧。你们忘了,他之前打冯渊,被他老爹脱了裤子打的浑身是血。”
“哎呦,是的。我二姨家的表外甥瞧见后回来说了,那叫一个惨。我爹打我可从没下过这么重的手。”
“你们瞧见没有,他今日走路都一拐一拐的,肯定是伤还没好。尤其你们注意看他的手没有,肯定挨板子了,而且我打赌还是刚挨的。”
“啊,又被他老爹打了?刚刚进来的那位是他爹吧?我瞧着听好的一个人啊。都说薛家仗势欺人什么,能押着薛蟠来道歉,我觉得不像。”
“你们忘了,之前薛蟠打的阿南重伤卧床半个多月,薛蟠居然拿钱砸人。”
“那会儿薛老爷不在家吧。听说薛老爷出门了大半年,这才刚回来没多久。如果当时薛老爷在,必然不会这样的。就现在,薛老爷不过回来了十来天,被薛蟠欺负过的,谁家没收到赔礼。”
“对,我家也收到了。还是薛老爷亲自送来的。当时我都吓了一跳,那是谁啊,薛老爷啊。薛老爷可亲切了。还说,等薛蟠伤好了让他自己和我道歉,我当时都觉得自己听错了。没想到,今天薛蟠真的来和我道歉。”
“我觉得这么看,薛家挺不错的,薛老爷也挺讲道理。根本没有半点仗势欺人的模样。都是虎父无犬子,这么看,薛蟠大概就是年纪小,不懂事,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坏啊。”
“嗯嗯,我和他同窗这么久,以前也觉得他不好,可今天他居然能这么低声下气地来道歉,我觉得其实他也不是很坏。”
亏得林宁不在,否则,大概要感叹一句,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在你被一个人欺负压迫太久了之后,只要他对你表现出一丁点的善意,你就会对他出现好感,依赖心。不过这对他和薛蟠来说也是好事。以后薛蟠要再融入集体也会容易些。这是否也算是一种额外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