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
林崇沉吟片刻,道:“不像,王爷不是那种会把手伸到后宅的人,林侧妃这胎是男是女都不清楚,他现在就为她铺路,太早了些。”
“那是为何?”姚氏不解。
林崇斜睨了她一眼道:“就不能是为了你相公我?王爷慧眼识英才,可不可以?”
姚氏抿唇一笑:“可以,可以!我相公是人中俊杰,是千里马,遇上伯乐了。”想到什么,叹了口气,“你说王爷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得了一个痴傻儿子?”
林妙妙练字的手一顿,心道,就因为人好,所以老天爷奖励了他一个这么厉害的儿子,再过个十年八年,咱们都得跪下给他儿子磕头。
“你去王爷那边,见到过世子没?”姚氏问。
林崇摇头:“听说世子的性子有些孤僻,鲜少出院门……他是傻子,也没几个知心朋友。”一抬眸,看到女儿,呢喃道:“要都像咱们女儿这样的,兴许与他玩得来。”
林妙妙的手抖了一下,别她自己没去招惹小暴君,亲爹却把她给卖了啊……
姚氏嗔道:“你都说他是傻子了,万一伤到妙妙怎么办?不许打妙妙的主意啊!你效忠王爷我没意见,但不许卖女儿!”
还是娘亲好啊……
林崇搂住娇妻的纤腰,讨好地说道:“我省得,我连琅哥儿的便宜都不肯占,女儿就更舍不得了。”
夫妻俩开始腻歪。
林妙妙觉得跟他俩在一起,自己简直就是空气,分开了,她是个宝;一合体,她就成了草。
“娘,教我练字。”她懒洋洋地说。
姚氏推开丈夫,走到书桌前,指点了一下,林妙妙领会不到精髓:“你握着我的手嘛!不握着,我怎么写得好?”
姚氏不可思议地道:“乖乖,你说自己真写得好的那张大字,就是别人捉着你的手写出来的啊!”那她信那字是真的好了,都根本不是女儿自己写的嘛!
林妙妙最终找到了那张大字,在床底下,对比了娘亲握着她的手写的,以及父亲握着她的手写的,果断得出结论:四叔教的最好!
而且四叔最有耐心、最专注,不像爹娘,一边教她写字,一边还和对方眉目传情,一点都不用心!
不知想到什么,她拿起剪刀,剪了一张小纸条:“小宝,过来。”
王府
窦太傅正在给景王的两个儿子授课,他本是太子一个人的老师,因皇上宠爱景王世子,便让他上午给太子授课,下午来景王府授课,他教景世子有几年了,久到那个小的都能来蹭课,甚至学得比景世子好了。
景栎正襟危坐,听得十分认真,他从前也是个顽劣不上进的,但姨娘说了,以前玩玩没关系,因为大哥是傻子,就算将来继承王府,也不能治理王府,王府还是他的,但如今林侧妃肚子里怀了一个,万一是小弟弟,他得与小弟弟争,他必须赢在起跑线上。
景熙歪在轮椅上,书本盖住脸,呼呼大睡。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这几句话什么意思?”窦太傅沉声问,眸光扫过蒙头大睡的景熙,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
景栎道:“太傅,我知道!”
“你说。”
“是!”景栎站起来,有模有样地说道:“严寒到来,炎暑就要过去;秋天收割,冬天进行贮藏……”
一个小白团子从后门溜了进来,用爪子扒拉了一下景熙的鞋,景熙拿开脸上的书,低头一看,是小宝。
小宝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绣了荷花的粉色小锦囊。
景熙打开锦囊,里头是一张纸条:“四叔,你在干什么呀?”
景熙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勾了一下,随手从书上撕下一块,写道:“在上课。”
林妙妙看到回复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心道西府这么近,小宝怎么去那么久?
小宝:宝宝不是去西府,是王府啊啊啊啊——
林妙妙看到纸条上力透纸背的字,咧唇一笑,提笔回道:“四叔在哪儿上课?何时上完?”
窦太傅低头翻了一页书,余光瞟到什么白色东西溜进来了,举眸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他再低头,白光又来了,他再抬头,白光又不见了!
许是自己眼花了吧,窦太傅继续翻书:“这几句是我刚刚提到的重点,要记下,现在,把《论语》拿出来。”
竖着身子躲在某个抽屉里的小宝探出脑袋,见窦太傅又埋头做学问了,蹑手蹑脚地跑到景熙脚边。
景熙打开纸条,看着上面鸡飞狗跳的字,心情好得不得了,强撑着压下翘起的唇角,写道:“快了,怎么了?”
林妙妙回道:“我想四叔,教我练字。”
分两条写的,但景熙自动忽略第二条,盯着“我想四叔”四个字,胸腔滚过一股热浪,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窦太傅吓了一跳!手里的书都飞了出去,他瞪着目中无人的某世子道:“景熙,你又想干什么?”
景熙没理他,抬脚就往外走。
景栎揉了揉眼,大哥的腿不软啦?这还没到春天呢……
窦太傅望着那道跨过门槛的背影,七窍生烟道:“景熙!老夫和你说话呢,给我坐下!你给我回来!你站住!你敢逃课?你……你……你再不回来老夫……老夫就告诉你父王了!不对,老夫告诉皇上了!”
小宝再次回到风棠院时,已经累成狗了。
宝宝还是小孩子,宝宝好辛苦!
林妙妙摸了摸小宝,展开字条,上面写着:“抬头。”
抬头?林妙妙眨了眨眼,抬头不是窗子吗?
林妙妙推开了轩窗,就看见,金灿灿的阳光下,少年趴在满是积雪的墙头,对她露出了迷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