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瞧见她了吗?进了一次宫,真以为自己成了金凤凰了,我和她招呼,她竟似没听见一样。”原名叫金花的姐姐小声跟自己身边名□□草的伙伴吐槽。(大姐,那是因为我真没听见,后来我不是主动找你说话了吗?都是来参加婚宴的,鼓乐喧天的不说,到处都是人声,你那猫叫一样小的声音,谁能听见?)二丫头往里面缩了缩,拉住想要出去吓那帮人一跳的雨丝,尽量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显眼,毕竟人家在吐槽她,忽然出现不是很好。
“嘘,你可小心些吧,我爹说让我与她多亲近呢,还说一样是青梅竹马一齐长大的,偏她就投了太子跟靖王的缘,说我是个废物。”春草说道。
亲,我从小跟假小子似的,跟那哥俩一齐爬树、捞鱼、掏鸟蛋,你们嫌脏不肯跟我们混,每日只在一处绣花,现在又后悔没跟大龙二龙搞好关系,怪我喽?
“我娘也说呢,让我与雷家两姐妹好,说当初……”另一个在旁边一直侧耳听的叫梅子的左右看了看,二丫头赶紧把头缩回屏风后,“我说了你们可别跟旁人说哦。”金花和春草都把头凑了过来,三个人嘀咕了一阵,忽然像是被捅炸了窝的小鸡一样笑了起来,吓得二丫头一激灵。
“咳咳。”忽然有人轻咳了一声,三个人抬头看见来声处,只见招待未成年女客的花厅外,俏生生站着一个身穿浅金缠枝牡丹妆花缎袍子,梳着堕马髻,侧戴金凤步摇,脸如鹅卵,眉似弯月,一双丹凤眼,鼻若悬胆,唇若涂珠的美貌少女。此少女正是雷家大姑娘雷云凤,她明明与屋里的这些个姑娘相若年纪,却自有一番气象。
她凤目往众位往日里一处长大绣花、扑蝶,如今却显得有些陌生的“闺蜜们”身上扫了一圈,忽有绽开了一朵灿烂的笑,“怎么了?竟不认得我了?”
屋里凝滞的气氛也随之活泼了起来,春草最先跳了起来,搂住她道,“我的好姐姐,你可算过来了。”
“我原来陪母亲那偏厅里帮着招呼来客来着,想着许久不见姐妹们,找了个由头就溜过来了,没想到看见你们在一处玩耍,竟没一个记得我的。”云凤笑嘻嘻地说道,好似刚才她乍出现时那个气场迫人的云凤只是众人的幻觉一般。
“我们刚才还在念叨你跟雀儿呢,姐姐,雀儿呢?”
“她呀……”云凤眼珠子转了转,目光在屏风后头露出来的大红百花穿蝶妆花缎一角停留了一下,“她还在我母亲那里猴着呢,原以为她进宫历练了一番能懂事些,没想到还是长不大。”
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偏厅那里有什么可呆的,我娘也要我过去,说是见一见人,我啊借着有事就躲了。”梅子说道。
“雀儿可不似你,我瞧着她出落的愈发的稳重出挑了,我娘在家的时候也常说我若是有你们雷家姐妹一半的好,她就阿弥陀佛死而无憾了,我说啊,凤儿和雀儿长得好,那是因为你家的爹娘长得好,瞧您和我爹那样,我若是长得好啊,八成就是外面抱养来的。”金花状似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嘴巴怎么这么利呢?伯母竟没撕了你的嘴?”
“撕了!没撕着!”金花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看看,原来她觉得桃源村的小伙伴都是纯善无伪的,现在瞧瞧一个个竟也不熟练的戴上了假面具,或者说她们本来就戴着,只不过她不知道罢了。
比如金花,过去都说她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什么话都敢说,是个彪又“虎”的姑娘,现在看来,真傻的是她。
二丫头从屏风的缝隙里看向里面,忽然发现跟姐妹们笑闹成一团的姐姐,眼神是冰冷没有情绪的。
罢了,她对她们又何尝抛却过一片心呢?二丫头站了起来,从侧门溜了出去,幸而今个儿天寒,外面没有什么人,她低着头,脚步匆匆的往僻静处走去,打算绕一圈再去花厅,假装自己真的是从偏厅那边过来的一般。
谁知走到一处还没来得及写上匾额的二层小楼附近,就听见楼里有人极短促地叫了一声。
“雨丝,你听见什么了没?”
“未曾听见。”雨丝摇了摇头。
她侧耳细听,又听不见了,有猫?或是别的动物?中国式园林花多树多假山多水多,非常吸引小动物,听人说自己家的花园子里连野狐狸都有,更别说野猫野狗了,没准儿舅舅家也是有……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小楼的门忽然开了,出来了一个穿着雪青银线绣宝相花白狐滚边对襟袄,月白棉绫裙,梳着双环髻,两边发髻各拿珍珠环箍了,手腕子上戴着一对春带彩的翡翠镯子是身上唯一的颜色,生得眉目俊秀皮肤雪白,瘦瘦弱弱的约么七八岁的小姑娘。
二丫头侧头瞅着她,古人喜艳色,除非是寡妇或恰逢国丧、家丧,否则八十岁的老太太都爱穿红带绿,她这一身参加丧礼正好,参加婚礼十有□□是要被人打出去的,这姑娘没被人打出去……身份就值得思量了。
“这位姐姐,您知道偏厅在哪里吗?我与我娘走散了。”那姑娘瞧二丫头身量比她高出半个头的二丫头说道。
“我正要往偏厅去,你与我一处去吧。”二丫头笑道,“你的丫鬟呢?”
“我与我娘只带了一个丫鬟……”小姑娘有些局促地低下了头。
“原来如此。”二丫头点了点头,不经意间眼睛一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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