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美人, 若单指是五官美,便浅薄了,这只是美的第一层,山野村妇也有五官秀美者,可如山中野花一般, 只美一时, 美还要看气派, 看涵养, 看仪态,看谈吐,看修养所以人说勋贵人家,金枝玉叶, 无论男女美人辈出。
雷云凤本是一代的贵族千金, 幼时尚在乡野村中, 却是举手投足无一不美,便是坐在那里低头品茶,也带着几分的贵气。
如今她是“寡妇”, 身穿白底百花暗纹披风,袖长三尺,衣长五尺施地, 长袖飘飘,在雨后的望山楼中独坐喝茶,好似欲登仙而去一般。
滕鲲鹏上楼之后,两人自成一个世界, 一个自顾自的喝茶,一个坐在另一侧的地盘上闭目捻着佛珠默念经文。
过了许久,雷云凤总算喝完了茶,微微一笑道,“大师今番回京,可是为了贺喜太子与太子妃大婚?”
“恰逢其会罢了。”滕鲲鹏头也不抬地道。
“哦。”雷云凤点了点头,“说起来,大师不归京,妾身也想要托人捎信给大师,让大师回京一趟。”
“哦?不知夫人有何吩咐?”滕鲲鹏挑了挑眉道。
“我没什么可吩咐你的,只是有件事想问大师。”
“何事?”
“大师可见过史琰?”
“你是说哪个史琰?”
“还有几个史琰?”
“您说呢?”
雷云凤笑了,“大师想来是见过了。”
“夫人心思深沉,实非我等常人能及,若非侯爷引见,我恐怕还蒙在鼓里。”
“原来是父亲……”
“现在戎人内乱渐息,只剩下两个最大的部落,一个是戎王部和一个是兀龙部,大战一触既发,两边都盼着大齐朝施以援手……”
“您入京是为了向皇上通报此事?”
“正是。”
“那你可知京中情势已变?”
“一知半解。”
“皇上病了,病得很重,他急着立太子,急着交权,急着让太子大婚,你这次见皇上,想必皇上也会让你见太子。”
“哦?”皇上病重的事是何等的大事,滕鲲鹏也不过是皱了皱眉罢了。
“我找你来,是为了告诉你,不要急着投诚太子……”
“何解?”
“你可知皇上每日膳单?”
“不知。”
“皇上现在食半素,每日膳只用半两素油,每餐食杂粮豆饭,一年四季青菜不断,每日喝牛乳,吃十粒花生,肉只吃白煮鸡肉和清蒸鱼肉,连酒都戒了……每天走路上朝,饭后要在院子里走十圈。”
“这……”
“皇上说自己中了孟小小的慢性□□,怕是命不久矣,对太子急着交权,急着交班,可对身体的保养却更胜从前……人就是如此,那怕是临到咽气了,也是想要多喘一口气的……”
“夫人所言甚是!
“大师可看出其中之危?”
“这……”
“你看出来了,不敢说?我这个傻子便明说了吧,若是一年半载皇上真的毒发身亡,自然是父慈子孝成全了他们的父子天伦,若是一年半载皇上不亡……甚至能活个十年八年的,他们父子一个交了权,一个掌了权,可父亲还健壮还活着,弟弟一个一个的长大,太子手握重权却不是皇帝……到时候……会如何?”
“夫人先前说皇上中了毒……”
“中毒之事,宫里的御医、医女,从民间请来的神医,哪个都没有确诊,说得都是模棱两可的话,无非是让皇上多多保养罢了,孟小小究竟有多高明,竟下了如此诡异的毒?皇上现在信任太子,连身边的太子用的都是太子举荐的人,而没有用无派无系之人,也没有用心腹旧人,但真是如此吗?”
“这……”
“孟小小一败涂地,最后狠咬一口,假称皇上中了毒,在皇上和太子之间中上一根钉子,让他们父子相疑相害甚至束甲相争……”
“这是夫人自己想出来的吧?”
“呵呵。”云凤笑了,“我若是走到孟小小那一步,我是做得出刚才说的事的,孟小小……”
“皇上心中可存了疑?”
“他若是未存疑,孟小小坟头的草怕是要有丈高了,可无论他怎么问,孟小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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