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片刻,终于胳膊能自由的活动了,虽然背上郡主的那一脚让他身如火燎,却是在他能忍住的范围之内。百里凉爬了起来,整了整霍广给他的那身衣服,抹了一把脸,大步的跨出了营帐。
帐外仍旧青天白日,走出来的百里凉深吸一口气,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霍广探头探脑的守在帐门外,见百里凉走过来,忙上前拉住他,前后左右看:“兄弟,你没事吧?”百里凉脸色惨白,五官已经挪位,豆大的汗珠因为背部的疼痛感从额头纷纷滚落入尘,谁都看出来他经历的可非一场好事。
“哥,没事,我去登记。”百里凉看了一眼被郡主套在他手腕上的木牌,他取了下来,别在腰上。
登记的时候,盖戳的士兵看见他身上的腰牌,放过了他,但让他记住他的漆号是四七六。
“兄弟,我是二七六。唉……哥还没娶媳妇,也不知道你未来的嫂子会不会笑话俺。”霍广的脑门上三个黑漆大字。
百里凉笑了笑,他说不出安慰的话,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同时身体上一阵阵火炙般的疼痛让他根本无力顾及他人。
“兄弟,那边有饭吃,不要银子,哥看你不舒服,你坐在这里等我,我给你领过来。”霍广指了指那处土坡。
“嗯。”百里凉点着头。
霍广走了,百里凉爬上了土坡的顶端,上头已经坐着一个人,是那位砍了鲁财旺脑袋的钟鼎。想起鲁财旺的惨死,百里凉本想转身走掉,却被钟鼎给叫住:“夏二,哈哈……,你算是摊上了,过来坐下。”钟鼎的语气不容抗拒,他的嘴角残留着一抹干涸的血迹,胸口剧烈的起伏,脸色极为难看。
百里凉犹豫了一下,心里想着应该不会有更糟糕的事了,便走过去,坐在钟鼎身侧。
天还像昨日那般蓝,风沙未起,无人烟的远处也像昨日一般在烈日之下显得懒洋洋,天地都没变,然而百里凉已经没有昨日看景的心境了。
“小子,你也中了郡主的火云腿吧,这滋味真他娘痛的酸爽。”钟鼎揉着自己的胸口。
百里凉没有答话。
“别不服气,这就是命,唉……这命也不算什么,死了再去投胎,说不定下辈子也能投个王爷侯爷万人之上!”
百里凉仍旧没有答话。
“哈哈……,痛的说不出话吧,习惯了就好,我中的火云腿已不下百次了,可没少受苦。这娘们,年纪不大,却学得一身好功夫,嚣张跋扈!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王爷的女儿,在郡主眼里你我就是蝼蚁,蝼蚁懂不懂,哈哈……摁死了一只,还有千千万万的蝼蚁给她摁。”
百里凉继续沉默。
“看出来你小子是个倔脾气,哈哈……”钟鼎兀自笑着,边笑边揉着胸口,突然哇的一大口血喷了出来,在烈日中形成一道血雾,往土坡下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