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以为封子绪会一直给朝廷卖命啊,早在八年前他们度州就叛了出去,那样他便想打谁就打谁了,他打完了也不去占别人的城池,抢了城的好东西就跑,后头甚至报价,谁给他银子,他就帮谁去打战,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战疯子啊!”
“世上竟然有这种人!”百里凉想说果然是个疯子!
“这图州兵也太多了吧。”忽然朱鸽走了近来,他指着东城门和西城门。
“哪里是图州兵啊,你们看西边,那是姜州的军旗,东边是旁州的旗,正门咱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眼前看怕是几州联兵来犯,咱们图州城……咳!”吕律说不下去。
“怕个鸟,咱们有弩机啊,东边已经死了一半,西边没死一半也损了四成,不怕,人多说明不了事。”朱鸽大咧咧道。
百里凉往东西方看去,两方军也如封子绪一般都止步不动了,地上躺着无数的死伤,哀嚎呻吟不绝,他想不到他的弩机尽然有如此的杀伤力,而对方也未料到刚一开战就伤亡惨重,也不敢再往前。
“幸好咱们的城防重新布置了,让他们措手不及。”朱鸽又道,他本就是个大油脸,此时太阳正盛,加上他一直处在巅峰的兴奋,一张脸更加油亮。
“快看,他们撤了!”有士兵道。
果不其然,目力所及的三方都往后撤去,姜州旁州带走了大部分伤员,唯有度州,扔下受伤的士兵,封子绪带着大部队直接走了。
“好像不过瘾啊!”朱鸽咂着嘴巴。
很快正城门传来消息,西州兵也退了个干净!
最后一点人数,图州未伤一卒!
百里凉没有理会周围的欢呼,他一直盯着度州那些负伤的士兵,他们像一个个蠕虫在地上挪动着,从城墙上看下去,遍地的鲜血被挪出了一道道歪歪扭扭的红线,红线又迅速的被炙阳吸走了水份成了干巴巴的黑褐色斑驳。
“好看吧?”朱鸽撞了一把百里凉的腰,“在金门的时候,有兄弟犯错被砍去手指,你都吓的不敢看,现在竟然敢盯着他们不眨眼,小百,有进步啊!”
“封子绪如此待他的部下,怎么会有人给他卖命?”百里凉不解道。
“肯定是钱啊,我猜的不错的话,他的那些兵应该是银子兵,说白了,就是打完仗只要活着的就有银子分,半途死了伤了那就没的分了,这种兵跟主子是没感情的。”
“那他们跟着主子做什么,打战哪有不受伤的。”
“受点小伤当然无所谓,大伤残了废了人家要你做什么?不过,这种能活到最后的银子兵能分到的好处是很可观的,所以才那么多人愿意卖命。”
百里凉心说无法理解,他仍旧盯着那些伤员。
“小百,有什么发现?”徐袖推着游悬的轮车走过来。
“很多箭都被带走了。”百里凉道,同时想起吕律所描述的不胜不罢手的封子绪,转身对游悬道,“必须要派人出城多砍些竹子,我们要多造些箭矢。”
“嗯,我已经派了人出城,一批伐木竹,一批捡箭。”游悬点头。
百里凉见打了胜仗的游悬毫无傲骄之色,心下暗自佩服,拿《不败经》上说,胜而不骄,败而不馁,平心待之,终必赢之。
道理容易懂,真正能做到却是寥寥,毕竟人都是有情绪,有荣辱感的,游悬年纪上大不了百里凉多少,他能如此镇定,比他百里凉何止强上百倍。
“悬,回去休息吧,他们四州联兵虽然出乎我们意料,但我们的弩机更是让他们大开眼界,一时半会他们是不敢来了。”徐袖道。
“是有些累了。”游悬揉了揉太阳穴,“不怕说出来让诸位笑话,我已经连续两晚合不上眼,咱们的弩机可是大大的让我惊喜!哈哈,终于可以放心的睡大觉!”
跟在游悬身后的周风周将军,赵夺赵将军,也跟着哈哈,而舒瀚一如往常不苟笑意,他的脸绷的很紧。
“城主,你们都去休息,我值班守城。”舒瀚道。
“我也守城。”一直都瑟瑟发抖的吕禄道,就算现在封子绪撤走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甚至让属下去搬来他的寝具,他要睡在城墙上。
“两位将军辛苦了。”游悬点头。
百里凉跟着游悬下了城墙,走在徐袖的身边,看着她完好,他心下也安了,起初他被分配到北城头他还有些不情愿,他一直想呆在能看见徐袖的地方,不过理智告诉他,没有什么比呆在城主游悬身边更为安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