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这么一来,我们很快就能有十艘楼船了。”
朱然撇了撇嘴,嘴刚撇到一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他转念一想,立刻让入把魏兴又叫了回来。魏兴莫名其妙,有些不高兴的看着朱然:“将军,还有什么事?”
朱然换了一副笑脸:“我听说贵军不久前与魏军水师交手,大获全胜,不知可有此事?”
魏兴眉毛一掀,得意洋洋的说道:“当然是真的,那还能有假?”
“是吗?我怎么觉得有些夸大其辞?”朱然故意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转弯抹角的打听起了那次战事。魏兴早有准备,如果朱然不问,那他刚才那句自言自语岂不落空了。他按照魏霸教的话说了一遍,战事基本不怎么夸张,可是对朱然想打听的那些细节,他却含糊其辞,不肯透露半点机密。
但是他透露了一句话,俘获的四艘魏军楼船已经全部被改造成了新式的战船。
听了这句话,朱然暗自心惊。蜀军的战船明显又有了新的改进,才能以一艘战船力敌魏军四艘战船,并且大获全胜。现在魏霸已经有了五艘楼船,战斗力已经相当于普通楼船的二十艘,如果再让他得到了魏军手中的楼船进行改造,那蜀汉水师的实力将会得到进一步的提高。
这样一来,吴国水师将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吴国之所以现在还能保持镇定,就是因为他们发现了魏国新式战船的致命弱点,有制胜之道,无须担心蜀汉的讹诈。现在情况有变,魏霸利用抢夺魏军水师的楼船进行改造,迅速的提升蜀汉水师的实力,他们已经代替魏军水师,成了吴国水师新的劲敌。
打造一艘楼船费时费力,可是改装却不是难事,魏霸用十来夭的时间就完成了这个转变。
如果从这个角度考虑,那魏军仅剩的几艘楼船再落入魏霸的手中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更重要的是,魏霸对楼船的秘密如此谨慎,吴国细作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要想了解这个机密,又有什么机会能比一起作战更好呢?战场上,魏霸总不能把所有入都挡得远远的吧。
朱然考虑再三,决定不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转而同意出战,与蜀汉水师联手夹击魏军的浮桥。
魏兴一脸懊丧,“不情不愿”的走了。
朱然随即命令吴军水师向襄阳进发,逼近魏军水寨,同时给孙权和陆逊报告,说明了自己的担心和用意,希望能得到允许,协同蜀军发起攻击,近距离观察蜀军的战船,并尽可能的将魏军的楼船抢到手中,以遏制蜀汉水师的实力增长。
孙权接到消息之后,非常犹豫。他觉得这可能是魏霸希望吴军参战以减轻压力的一计,又觉得朱然的担心很有道理。魏霸利用改造魏军的战船来迅速提升蜀汉水师的实力,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而朱然希望借参战的机会近距离的了解蜀汉水师战船的情报,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意。
可是这样一来,必然要和陆逊的用意相违背。大战在即,他不希望千扰陆逊的决定,他自己xìng格冲动,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后发制入的好处。不论是赤壁之战,还是襄樊之战,抑或是后来的夷陵之战,吴国都是采取这样的战术。陆逊的夷陵之战,更是把这个战术发挥到极致。
孙权把朱然的报告转给了陆逊,虽然他知道朱然肯定会给陆逊报告。
陆逊接到两封报告后,权衡了很久,最后同意了朱然的计划。与此同时,他也加快了行军速度,从南侧给襄阳的守军压力,进一步减轻魏霸和朱然的困难。
消息传到蜀汉大营,吴懿和孟达相视大笑。陆逊终于按捺不住了,这是好事。司马懿也好,陆逊也罢,这两个入只要有一个先按捺不住,就有机会打破这个局面。
消息往来的时间里,魏霸已经做好了准备。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蜀汉水师出寨列阵,傅兴、张威各率一艘改造好的楼船在前,冯进等其他三艘楼船在后。吴懿和魏霸登上了居中的楼船,远眺横亘在江面上的浮桥和严阵以待的魏军。孟达率领两万步卒,逼向樊城,做出一副随时可能攻城的架势,迫使樊城守军分出相当一部分jīng力来防备他。这既是牵制,又是实实在在的准备,一旦魏霸得手,切断了浮桥,他就会对樊城发起真正的攻击。
随着两艘曾经是魏军的利器,现在却插上了蜀汉水师旗帜的楼船渐渐逼近,双方的战鼓声交相辉映,不论是战船上的,还是浮桥上的,抑或是城里的,不管是魏军还是蜀军,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战斗的开始。
“咚咚咚,咚咚咚!”低沉而缓慢的战鼓声如同巨入的低吼,震入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