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男子安慰她道:“阿璨心眼不坏,只是为人严厉了些,显得很凶。你别瞧他平日总阴个脸,其实他跟你一样心肠很好。只是他独自在宫中,无父无母,又无兄弟姐妹,跟前能和他说上话的人又没几个,时间一长他便有些懒得搭理人罢了。”
他挡住了彤霞公主伸向玉簪的手,转而把一个嵌金的白玉冠递到她手里。几下里弄好,他照了照镜子,笑道:“谁说阿悯真是心灵手巧,将来一定能当一个贤惠的好妻子的。”
彤霞公主微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七哥哥莫要笑话我。”
他握住她颤抖的手,含笑打断了她的话:“辛苦了,多谢。我叫宫人们服侍我换完衣服,咱们这就去临江殿放人。”
听着外面彩炮轰鸣声响彻云霄,林月沅的心像猫抓一样难耐,早知道就对刚才来的宫女态度好些了,好歹能有人陪她说句话。若是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也就罢了,偏偏外面又热闹非凡,好比在一条被拴住的馋猫面前放了一条鱼,只能看不吃,弄得她心痒难耐,一心只想挣脱绳索打将出去,瞧瞧热闹。她渐渐有些坐不住了,跳下桌来满屋子乱走。
看守她的侍卫们也心猿意马起来,几人凑在一起,边欣赏夜空中升腾起的一个个五颜六色的礼花便窃窃私语。
一声巨响在天边炸开,一个火光四溅的彩球升上黛蓝色的夜空,光芒打亮了半边屋子,巨响遮住了开门声。等林月沅回头时,赫然发现背后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一群人,吓得往后一退惊叫了一声。
守门侍卫全部单膝跪倒在地,两个小太监退到门外,宫女上前把门合上,现下屋子里便只剩下两个人了。
站着的那个,缩头缩脑像做贼似的,是刚刚才会过面的彤霞公主,不足为奇。可奇就奇在坐在她旁边轮椅上的男子,她也见过,居然就是:“小花……匠?”
林月沅双目瞪地如铜铃似的,话说了一半却没了底气。她实在难以相信坐在她对面的人是下午害她摔了一跤的小木匠,他的穿着打扮简直变了一个人!
“你瞧我这身打扮还像个花匠吗?”男子一开口说出了她疑惑之处。只见他安闲地坐在轮椅上,双手绞握放于腰前,面如柳下之春风,目若水中之清月。他头戴一顶洁白玉冠,身穿江牙五爪坐龙白蟒袍,脚蹬一双苏绣白缎官靴,左边的袖口手腕处露出一串十八颗星月菩提子。这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绝非一个宫中普通花匠能穿戴的起的。
“这是我七哥哥李昙。是我特点请来搭救你的。你见了七殿下,快快下跪见礼。”彤霞公主有李昙给她壮胆,难得地胆大了一回儿。
林月沅绝对是打心眼里信服她的话的,可习惯使然,还是顺口疑问了一句:“七殿下?”
“表妹,我是你表哥啊。”李昙终于忍不住了,欣喜地补充了一句。
“啊,表妹?”彤霞公主惊讶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的穿梭。
林月沅迅速反应过来问好,遂又好奇一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你表妹的?咱俩长得又不像,这么细瞧来你和我哥哥倒有几分神似。”
林日昇和李昙确有几分相似,不是长相似而是气质似,唯一区别的是林日昇更像一个气质超凡的凡人,而李昙却有几分飘飘欲仙的味道了。
“我感觉到的。大约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会有心灵感应。你没感受到吗?”李昙的回答颇有几分神秘感。
“我只觉得见到你很亲切,别的我就感应不到了”林月沅笑意灿然,露出一排整齐的皓齿。
他虽然可以就地放人,可是临江殿毕竟是李璨做主,这样不经过主人允许越俎代庖,毕竟有损主人威严。
李昙自小体弱多病,饱受疾病纠缠,渐渐的收起了男子的须眉气概,多了几分敏感、细腻和体贴。他原本只需传个口信给李璨便可,可他最后还是决定亲自跑一趟,以免伤了李璨的颜面。
他与林月沅虽只有一面之缘,却深知她是火爆脾气,一点即炸,而李璨偏偏也倔强得紧,是个千锤万凿也凿不透的冰川。两人相遇必是针尖对麦芒。少不得,得由他从众斡旋,道歉赔礼,两下里才能撂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