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具白骨,他肉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口,就不得而知了。也许这些伤口是在死者事后,凶手故意弄得用来掩人耳目也未可知。他也不一定是被利器所杀,单凭两处骨头上的伤痕轻下结论未免武断,他也可能死于中毒、溺水,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是被烧死的。她有把握的仅是,这人不是死于十年前逼她离开家的那场大火就是了。
相比于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以下疑问则显得更加棘手:
一、死者是谁(死者的身份)?
二、凶手是谁(凶手的身份)?
三、杀人动机?
四、最为重要的一点,也是楚云汐觉得最诡异的一点:死者是府里的人还是府外的人?
府里的主人全部健在,所有的奴仆也都被登名造册,是有据可查的,如果无缘无故少了一个人,会没人知道?因而基本上可以排除死者是府里的人的可能性。
假使他是外面的人,那就更说不通了,会有人在外面杀了人,然后躲过楚府层层守卫,穿墙过户跑到梨院门口神不知鬼不觉将尸体埋在这里,瞒天过海,掩人耳目十几年?纵使杀人者是对府内地形极为熟悉的府内人,怕是也很困难吧。
无论哪一种假设在她看来都很难自圆其说,况且销埋尸体的最佳地点该是城外的乱坟岗,而不是楚府这样的高官府宅。除非凶手想自掘坟墓,但若是那样,何不干脆把尸体扔在楚宅门口。
楚云汐想的头都痛了,她抬头看看了太阳,惊讶地发觉太阳早已西斜,紧接着肚子咕噜一声响,提醒她,她耗在这里已有小半日了。
待她要离开时,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尸骨怎么处理?难道就放在这儿?楚府有藏了太多不为人之知的秘密,命运既然钦点了她做揭秘人,她就必须勇敢的承担起这个角色的使命。
这个尸骨也许是一具含冤莫白的孤魂,也许他也是丞相造成的悲剧,她有责任让他重见天日。她决定把尸骨带回家去好好研究,可此时阳光普照,带着一幅人骨在街上溜达,未免太过招摇。她不如先将其浅埋起来,等到晚上再来取。
她在埋骨处做好记号,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来,抬脚离开了这个充满罪恶和秘密的楚氏荒宅。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心潮起伏,以至于差点撞到了坐在院子门口偷吃花生的碧音。
碧音摸着胸口夸张地嚷道:“吓死我了。”
正在厨房踹面的绿妍听到响动,顾不得洗手,双手沾着面粉和水就跑出来了,一看这满地的花生壳,气的七窍生烟。于是乎两人对掐的戏码,敲锣打鼓地上演了,逗得一旁的楚云汐不亦乐乎。
两人偃旗息鼓。楚云汐坐在小板凳上,拾起板凳上的花生,剥了一颗丢在嘴里,优哉游哉地笑道:“咱们闹出这么大的声响,青莼都不出来瞧瞧。可见还是她沉得住气。”
板凳不大,可碧音非要和她挤坐在一处,她友好地让给一半的地方,还往她嘴里塞了几粒花生。碧音嚼着花生对着对面叉腰喘气的绿妍,唾沫横飞道:“这都哪儿个哪儿啊,青莼去买金鱼去了,还没回呢。”
碧音的口水喷溅到了绿妍的围裙上,她见势不妙,赶忙双手抱头做防护状,没想到绿妍的粉拳没砸到,反而被一个绿色的身躯直接扑到在地。
楚云汐和绿妍扶起跌成一团的碧音和青莼,狡猾的绿妍趁机把手上的面粉蹭到碧音身上,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追逐打闹。
碧音坐在板凳上,面露涨红,眼神飘忽,神色惊惧,像是受到极大地惊吓。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让楚云汐很是担心。
楚云汐晃晃她的肩头,关切地低声问道:“青莼,你怎么了?”
青莼缓过神来,不好意思地低头道:“没什么,跟路上遇到几个歹人交过手,买的金鱼也丢了。好在他们已经被官差拿下了,我怕多事,趁乱跑了,慌慌张张地被门槛绊倒了。”
她抬起头来,脸更红了:“把碧音撞到了,真真过意不去。”
楚云汐轻笑一声道:“没事,碧音皮厚,经摔。倒是你。”她面色一转道:“可有受伤,走进屋,我给你检查一下。”
吃过晚饭,楚云汐累的筋疲力尽,本想合衣在床上小憩一会儿,哪知一躺下去就迷迷糊糊睡到半夜。
一只鹩哥扑啦啦地从窗口飞过,正暗合了她梦里最骇人的节奏,吓得她翻身坐了起来。脑袋中噩梦的内容已所剩无几,但那种铺地盖地巨大恐惧感却难以消磨。她惊恐无比,再无法鼓起勇气披上衣服,独自一个人跑去荒地去拿骸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