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和脸色,微微垂目思考了一笑,点头道:“好。”
陈思雨咬了一下嘴唇,坦率相问:“现在你父母大事已了,你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是如何打算的?”
她如此一问,完全出乎楚云汐的意料,一时间竟呆住了。对于婚姻儿女,每个待嫁的少女几乎都曾有所幻想,或憧憬或忧虑或盼望,但这个问题于她而言却是空白一片,在她父母身上她深刻地了解到婚姻的美好与苦痛,也并非一无所知的懵懂少女,但她却从未有一刻将此事与自身相连,真真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她支支吾吾不知从何说起,陈思雨启发似的,一再地追问更为琐碎的细节则令她更加茫然无措,事实上,一个连婚姻都不准备拥有的人,怎么会幻想婚姻里的各种美好情节呢?
她颇有毅力的不停询问,让楚云汐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给于一个明确的答案。她只得苦笑一声,坦白道:“其实,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要嫁人。也不打算嫁人。”
陈思雨做好了应对她可能会回答出的各种答案的心理准备,但这个回答仍然超出了她的所有想象。她吃惊不小:“哪有女子不嫁人的?!你一定是害羞不肯说。”
她拉着她的双手,急切地道:“你刚才还答应我要与我推心置腹的,千万不要敷衍我,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
楚云汐在微感惊讶的同时,也懊恼自己居然对感情之事如此迟钝,她既这般说,显然用意并非在自己身上,领略了她的意图之后。她率先点破了这层窗纸:“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陈思雨心虚地移开注视她的目光。
楚云汐则看着她绯红如桃花般的脸颊,了然微笑道:“哦,我知道了,是林日昇对吧。”
问题终于进入正轨,陈思雨羞涩地别过脸去,不好意思道:“是啊,所以我才想问你,你喜不喜欢林日昇,你有没有想过要嫁给他?不许笑我。”她掩住了楚云汐的笑颜,羞恼的表情遮不住少女萌动的春心。
楚云汐摇摇头,笑道:“怎么会呢。若我当真有心于他,那时在蜀南母亲也许会替我做主,而如今我父母双亡,又福薄体衰。他风华正茂,前途无限,我哪堪与他相配。我向你保证: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嫁给林日昇。我只是把他当做知己,当成良师益友而已。”
陈思雨惊喜不已,双目亮若星辰,捂嘴笑道:“当真,你当真没有这个心思。”
楚云汐也被她欢喜的笑容所感,遂油然而生一种成人之美的快乐:“当真,我对林日昇之心坦荡如日月。”
陈思雨欢乐地拥着她,泪眼莹仍,含泪笑道:“太好了,这些年我的担忧害怕全放下了。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你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总觉得若是夺了你心爱之人我一定会良心不安。你的命途如此波折充满艰辛,若我还与你争抢一个可以爱护你的男子,我又怎能忍心,我刚才在想若是你当真对林日昇情根深种,不如我就此作罢,拱手祝福你们。可是老天爷还是厚待我的是不是?”
她直直地盯着她,似想听到她灵魂之语,患得患失地不信又问:“你告诉我你没有撒谎,没有骗我,你是个善心的姑娘,也许会为了成全我的心意,委屈自己。”
楚云汐被她孩子般的天真的话语感动,为了能令她安心地享受自己的快乐,她只能一遍一遍地发誓证明她当真对林日昇没动过一点私情。
陈思雨觉得自己高兴地恨不能到大街上奔跑叫喊,她一生最期待的幸福就如同开在屋下的菊花,近在咫尺只等自己伸手摘取。
陈思雨亲密地告诉她,她的爷爷为她的婚姻生活所做的打算。楚云汐也很为两人欢喜,她提前恭喜起两人,甚至问起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
她则很熟练地流露出乖巧懂事的贤内助模样,表示绝不会因儿女私情打扰了他科举考试,一切都只等他科举高中后再说。
她的两位好朋友都有了最好的归宿,她深深感激上天的恩惠,让这绝望地世界总有希望时时浮现。
两人笑容满面地携手从内室出来,林日昇原本还担心陈思雨那过度古灵精怪的性子会冲撞了楚云汐,不过见两人和睦有并肩走来,深深地吐了口气。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一个小缝,有人缩头缩脑地朝里面张望,林月沅眼尖,一眼认出了门后之人。她得意地点名叫道:“碧音,哈!你偷偷摸摸地当老鼠呢?”
碧音垂头丧气地溜进屋,对她翻了一个大白眼,又对其余众人挨个见礼,见到林日昇和陈思雨也没有过多兴奋地表情,而是灰溜溜地凑到楚云汐身边,想对她窃窃耳语。林月沅则悄悄地蹭到两人脑袋中间偷听。
碧音烦躁地推开她的头,林月沅佯装生气,连连用手指点她的肩:“哎呀,小碧音你越来越没礼貌了啊!竟然敢不理我,思雨的秘密不让听就算了,你的秘密我一定要知道。快说!”
碧音哼了一声,不满道:“你个大骗子,我正要跟你绝交呢。以后都不会理你了!”
林月沅奇道:“谁骗你了?”
碧音不睬她,哼哼唧唧:“是谁吹牛说长安城各处好玩的地方你都知道,下次出宫的时候一定会带我们去玩个痛快的?!”
她这么已提醒,林月沅恍然大悟,她嘿嘿地搔着脑袋,拥着她的肩膀道:“你看你那小气劲儿。本姑娘说的话绝没有不承认的道理,我这不正准备去找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