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的事。”
“师傅都退休了,厂里什么事会和我有关?”梁向东好奇地问。
“工资的事。”莫怀诚回答。
一听说是工资的事,梁向东的眼珠瞪大了,连忙又问:“新厂长要给大家涨工资?”
“他哪里会有这个好心,何况政策也不允许。”莫怀诚望了一眼有点失望的梁向东,又说:“不过有个机会,你们退休工人可以争取一下。”
“什么机会?”梁向东关心地问。
莫怀诚回答说:“你们的退休工资不是每个月都不能按时发吗,现在机会来了,新厂长马上要召开职工代表大会,你可以联络一批退休老师傅,到会上闹一闹,即使争取不了涨工资,起码也能争取到按时发工资,你们心里可要清楚,纸厂是个烂摊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倒闭,真要是倒闭了,拖欠你们的工资,你们找谁要去?!”
说起纸厂退休工人和他们的工资待遇,真是一言难尽:这些退休工人,基本上都是纸厂的第一代工人,他们为纸厂的创建和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其中有些人在解放前夕的护厂运动中,还留过鲜血;可令人叹息的是,由于种种历史原因,他们的工资,差不多是几十年一贯制,低的可怜,一直干到退休,享受的退休工资,普遍是每人每月三十多元钱;这几年由于厂子亏损,资金紧张,每月的工资都不能按时发放,而且发放时的顺序也是先领导,后干部,再车间工人,把退休工人放在最后。
梁向东虽然对工资老是晚发很恼火,但是他毕竟也是六十岁出头的人了,知道现在不是想怎么闹就怎么闹的特殊年代了,所以有点但心地问:“这样大张旗鼓地闹到职代会上合适吗?要不我直接去找新厂长反映反映,也许也能解决呢。”
莫怀诚看梁向东有些犹豫,进一步启发他说:“哪儿有这么简单!现在当领导的你还不知道,你不把事情弄大,他才懒得管你们这些闲事呢,再说你们都是退了休的人,人微言轻,谁会去替你们想!”
梁向东听莫怀诚这么说,想了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便说:“你说的也是,这两年不少退休工人多次找王忠说这个事,到现在也没能解决。”
“是啊,你想想为什么没解决?不就是因为你们太温良恭俭让了嘛。”莫怀诚说出温良恭俭让这五个字,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勾起梁向东当年造反时的豪情——特殊年代的时候,造反派最不齿的,就是这五个字了。
果不其然,梁向东一听这话,立刻勇气油然而生:“都退休了,还怕什么球呢?!明天我就去联络人,争不来钱,也得争口气!”
“这就对了,我师傅做人就是硬气!”莫怀诚火上又添了点油。想了想莫怀诚又说:“只要你们这事闹起来,任营岩肯定要开会研究,到时我在会上再为你们说说话,估计八九不离十,就把这事闹成了。”
梁向东听莫怀诚这么一说,信心更足了:“好,咱们师徒俩上下配合,肯定能把这事办成!”
“事情办成了,退休工人们都会说你好呢,多有面子呀。”莫怀诚不失时机地又捧了梁向东一下。
“是啊,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梁向东的人知道,我梁向东即使退休了,仍然是条汉子!”
莫怀诚煽风点火加吹捧,终于把梁向东鼓动起来。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莫怀诚又东拉西扯地闲聊了几句,就告辞了,走到门口,他还不忘了叮嘱说:“师傅可要抓紧时间呀,职代会这几天就要召开了,动作慢了就来不及了。”
“放心吧,误不了事,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梁向东很有信心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