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卫战兵中任职,前途无量。而第二名和第三名,一般会被封为正五品的别将,却不能直接进入战兵,往往都先要往各地边军中历练。”
官差因为自己的博闻而自豪的笑了笑道:“这可不仅仅是官职品级上的差别,而是一种荣耀。”
“虞啸是虞家的嫡长孙,据说虞家的老太爷对他特别的看重。才进演武院,就将他们虞家的传家至宝虎纹珠送了虞啸。这个宝贝,可是只有虞家历代家主才能佩戴的。老太爷这样做,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罗文公子,是雍州左前卫大将军罗耀的独子。自幼就聪慧绝伦,罗耀大将军是当世无敌的九品上强者,家门武学如此,罗文公子的本事也就可见一斑。而且与另外两位公子不同的是,他从小就跟着罗耀大将军征战。雍州地处南疆,多有冥顽不灵的土著部族叛乱,每年大将军都会杀个千儿八百人的。”
“至于李家公子李伏波,在三位公子中算是最低调的一个。三年前,他自己骑着一匹劣马,背着一个行囊进了dì dū。谁也不知道他就是李家的公子,甚至进入演武院之后有一段时间都没人注意到他。可是从第一次考核开始,他就一鸣惊人。据说,就连演武院周院长都对他赞不绝口。”
方解听那官差介绍完演武院的三位炙手可热的人物,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演武院号称大隋最特别的地方,可出彩的依然是世家出身之人。寒门子弟就算有机会进演武院,只怕也多是碌碌无为。但方解也明白,这样的情况绝不是演武院的教授们偏袒世家子弟,而是世家之人自幼所接触学习到的东西,远非寒门子弟可比。当寒门之人还在为衣食计较的时候,世家子弟已经通读典籍兵书了。
起点不同,前程多半也不同。
“这位差爷,这最后一场比试比的是什么?”
方解问。
“据说是攻防……在演武场里有一座方圆四里的土城,是专门为了演练攻城和防御而建的。那三位公子每人各带多少兵马进攻土城,观其优劣吧。”
官差自嘲道:“具体如何,又岂是我能知道的。”
“这位差爷,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兵部的大人们召我何事?我也好有个准备,免得失了礼数。”
方解从袖口里摸出一张银票塞进那官差手里,那官差却不肯接。
“不知”
提到这个,那官差的脸sè顿时又变得冷了下来:“到了地方之后,有专人接你进去。至于大人们找你问什么事,我怎么会知道。”
方解嗯了一声,不再问。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断臂,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红袖招
老瘸子看着息画眉问道:“那小子忽然被兵部的人找了去,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那个妮子不知去向,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教导教导这个笨小子,这要是再没了,我看上的岂不是一个没落下?”
息画眉微微皱眉,盯着后院的景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骆爷……你觉不觉的方解和他有些相像之处?”
“偏执?”
骆爷一怔之后问道。
息画眉没回答,看着桌子上的一个檀木盒神sè有些犹豫。
“才回dì dū,我不想为红袖招招惹什么麻烦。”
她说。
老瘸子脸sè一变,点了点头说了句我明白。他转身出门,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萧条。
……
……
演武场
观战台
居中而坐的是当今皇帝陛下的六弟,也是诸位亲王中唯一还留在长安城的一个。当初七子夺嫡,大皇子和三皇子失败之后,一个被发配宁安塔戍边,一个被圈禁在南疆偏僻之地坐井观天。七皇子,也就是后来的忠亲王十年前不知所踪,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
二皇子被封为果亲王,封地在东疆沿海。五皇子病故,追封为嘉亲王。六皇子,也就是现在坐在观战台谈笑风生的这位,被封为怡亲王。一直留在长安没有回他在西北博陵郡的封地,据说当初他向皇帝辞行的时候痛哭流涕,皇帝感念兄弟之情,就把他留了下来。
这位怡亲王也不怎么参与朝事,每rì不是养花遛鸟就是在湖边垂钓。百里长安,倒是被他走了一个遍。
不过因为他是如今在长安的唯一一位亲王,再加上为人随和,宽仁,而且最不看重钱财,好交游,多仗义,所以在朝臣中名望很高。这位怡亲王还是一位雅人,据说在dì dū歆水河畔的青楼中里可是有不少爱慕者。
虽然已经进了中年,但风度翩翩,谈吐雅致,又不失豪迈。
多金多闲,女人们又怎么会不喜欢。
怡亲王是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所以哪怕是在演武场观看三甲争魁之斗,依然带着四位如花似玉的侍女,喝的是产自西域的葡萄酒,大拇指上的扳指翠绿yù滴,是前朝皇族的东西,价值连城。
他最喜品茶,但沏茶只用dì dū城外三十里千寿山的清泉水。
他不佩剑挂刀,但其中一个侍女怀里抱着的邀月宝刀,当年东楚国皇帝曾经提出要用一座大城来换而不得。
他喜欢美酒美人美景,一切美的东西。
他叫杨胤,是个看起来闲散的一塌糊涂的亲王。
“什么时候开始?”
他笑着问身边坐着的人。
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位看起来身材很高大,头发黑的发亮找不出一根白发的老者。穿一件柔软舒服的棉布长袍,布鞋,白袜,翘着腿,手里捏着两颗核桃。脸sè红润,找不到几条皱纹,可偏偏感觉他年纪应该不小了。
怡亲王杨胤问了一声,不见回答。
他侧头去看,忍不住哑然失笑。
这老者,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