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透。他的嘴角微微颤抖,眼神里刻意压制着的愤怒还是慢慢的溢了出来。
“没事……死不了。”
躺在床上的大犬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方解扶住。
伤口前后贯通,剑芒从他的胸口刺进去从后背刺出来。胸前的伤口很狭细,可他的后背就如同被火药炸开似的,缺了好大一块肉。这样巨大的创伤,哪怕已经包扎住血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流。他后背上包裹着的厚厚纱布已经彻底变成了红sè,血将药粉都冲了下来。
当剑芒出现在大犬身前的那一刹那,沉倾扇出剑。但她伤的太重,无法发挥出她的修为,所以她出剑并不是以剑气和尘涯的剑芒硬撼,而是掷出了自己的长剑。千钧一发之际,她的长剑挡住了尘涯的剑芒。
但她没有想到那个白衣男子的修为竟然强大到了令人恐惧的地步,剑芒击穿了她的jīng钢长剑之后,只是被稍微阻隔了一下继续刺向大犬。这个时候大犬才反应过来想向一侧躲闪,那可剑芒上似乎带着一股让他无法抗衡的力量,竟然锁住了他的身体,他根本就无法移动。就好像空气里突然出现几百条锁链,将他全身缚住钉在地上。
他无法动,还有沐小腰。
沉倾扇的长剑虽然只阻隔了剑芒一瞬,但足够沐小腰出手了。她的红绫如巨蟒一样从二楼飞了下来缠住大犬的腰,只是才将大犬带着向一侧移动了些许那剑芒就刺穿了大犬的身体。
万幸的是,就是移动了的这些许让大犬死里逃生。剑芒稍微偏离,没有刺中大犬的心脏。
卓先生走到床边,看了看大犬的伤势之后从袖口里取出一瓶伤药,递给方解道:“虽不是什么活死人肉白骨的神丹妙药,但终究比你们的伤药好一些。”
方解连忙接过来,打开大犬身上的纱布为他上药。
当纱布解开的那一刻,即便是卓先生也不禁微微皱眉。大犬的后背上有双掌那么大的一块肉已经被炸没,血糊糊的伤口里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在碎肉里,还有一些碎了的骨头渣子。脊椎骨有两节几乎完全裸露了出来,看着让人不寒而栗。大犬本就枯瘦的后背上缺了那么大一块肉,竟然让人错觉这是一根枯木被什么怪物咬掉了一口。
“好诡异的手法。”
卓布衣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去看看情况,指挥使亲自追了过去,那人就算修为惊人想要逃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安排了人手守在外面,用不了许久我就会回来……从今儿起,你们谁也不要轻易外出了。”
方解点头,道了声多谢。
卓布衣摇头,心里隐隐间升起一股很不安的情绪。他离开方解的铺子之后,没有回大内侍卫处,而是再次赶去了长安城清虚观。
清乐山萧真人到了长安之后,就住在长安清虚观中。他是大隋道宗领袖,各地道观都以他为尊,从刚得知萧真人要来长安开始,清虚观的道人们就开始准备如何迎接宗门领袖了。萧真人被大隋皇帝封为国师,可以说他一人的荣耀就是整个道宗的荣耀。
在清虚观最深处早就被jīng心布置过的一个小院子里,身为道宗领袖的萧真人正很没有风度的与人对骂。
“项青牛!如果你今天敢出去,我就……我就……我就立刻废了你的修为!”
掐着腰站在他对面的胖道人项青牛冷哼道:“老牛鼻子,你不吹牛-逼能死啊。废我修为?即便是二师兄也不敢这么干!当年师尊是怎么说的你忘了?师尊说过,道门大兴,当兴于青牛。你废我修为,就是毁了道宗前途!”
“你……”
萧真人一窒,怒道:“师父说话什么时候靠谱过?他说你悟xìng最高,是天才里的天才,可师兄弟四人,你还不是最笨的一个?”
“萧一九!”
项青牛指着萧真人的鼻子骂道:“等老子顿悟之后,先把你脸上的胡子都拔了!”
萧真人刚要发火,忽然脸sè缓和下来说道:“有客到,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见你的客,老子非得出去转转看谁这么嚣张跋扈不可。那家伙用的分明是佛宗的无相功,偏就你胆小怕事装缩头乌龟!道宗领袖,我呸!”
……
……
大内侍卫处
侯文极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罗蔚然一眼,已经很多年不曾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惊讶了:“竟然能在你手里逃掉?”
罗蔚然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什么沮丧,有的只是担忧:“这些年没离开dì dū罕与人交手,阅历上差了许多,那人的来路看不清楚,但……我怀疑他用的是佛宗的功法。他脸上始终好像蒙着一层雾,自始至终我也没看清楚他的模样。而且以内劲化剑显然不是他最强的手段,而是故意做的样子让咱们扰乱咱们的视线。”
“他在出手之前,动作很快的捏了一个手印。”
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后说道:“布衣已经去了清虚观,问过萧真人后应该就有定论。如果真是佛宗的人到了dì dū,再由着他杀人咱们的脸面就都丢尽了。方解想出来以身做饵的法子只不过引出来几条小鱼,大鱼却在我手里溜走了。”
“如果真的是佛宗来人了……”
侯文极低着头,沉默片刻之后忽然笑了笑:“兵部的案子,有着落了。这个时候恰好有佛宗的人自己送上门来,给陛下的交待给百姓的交待都有了。”
罗蔚然白了他一眼道:“亏了你还笑的出来,陛下问起来我可不知道怎么回答!”
“轮不到咱们给答案。”
侯文极道:“陛下不是想让道宗彰显实力么?若是道宗的人擒了这个人,然后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对清乐山一气观可是大好事,对整个道宗,都是大好事。对陛下的西征大事来说,更是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