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证明一切都是柳觅初多想了,甄朗云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总归是没有碰她。
直至晚上之前她还做了许多心理准备,谁知压根没用上,只是由她伺候着换了衣裳,便抱着她入眠了。
红烛一熄,白日里淡淡的檀香味犹存,厢房内只有透着油纸窗洒进来的淡淡月光,一切瞬间归于宁静。
柳觅初大大的睁着眼睛,努力让自己适应夜间的景物,耳蜗处是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引得她一阵心跳加速,腰间是他精壮有力的手臂,除却这些外没有任何动作。
她浑身僵硬,就这么紧张的等了足有一盏茶的工夫,没有等到任何动作,才听得本以为早就入睡的甄朗云冷清的声音流水般淌过耳边:“睡吧,在你准备好之前不会碰你的。”
她庆幸夜色做了掩护,将她满脸的羞赧与无措遮了个彻底,但同时心底又感到莫名的暖意,良久,才轻轻的应了一声。
在从前十七年的人生里,柳觅初鲜有与人同床共枕的时刻,更别提对方是个男子,那时与方赫显情再浓,也没有什么愈矩的举动。
她不由得想的更深远了些,譬若旁的姑娘嫁人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的?那些年在京城里,她也认识几个手帕交,偶尔听得年长一些的谈起婚事,便说家里已经给安排好了人,只等双方年纪都到了就成婚,彼时小姐妹娇羞的脸庞尚能浮现在眼前,柳觅初那是年纪小,不懂得这些情情爱爱,只觉嫁给自己完全不认识的男子才是最最没趣的事,甚至回去后还对父亲说将来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后来她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方知万事都不会如同想象中那般简单,门当会对,这是永远都不可改变的一件事,思及此,她又想到了此刻自己的处境,若是门当户对有的选,她还会选择嫁给他吗?
她细细的思量着,也不知想了多久,迷迷糊糊才睡去。
而甄朗云却在她睡着后睁开了眼,侧过身来就着月光静静打量她安静的睡颜,眼神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神情更是白日里绝不会显露出的放松与愉悦。
果真等到了这一日,果真等到了她躺在自己身侧的这一日,他藏在心底那么多年的人此刻就乖巧的躺在他身边,他的手臂可以感受到她的温度,他听得到她绵长的呼吸,她周身被自己的气息包裹,好像完全属于自己……无以言喻的满足慢慢的充斥着内心,他甚至希望这一晚再长些、更长些,好让这美好的现实看起来不那么像梦境。
慢慢来,一步一步来,是他的,迟早是他的。
这是自甄朗云重新回来后,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第二日早上,柳觅初难得的没能早起,竟懒洋洋的睡到了日上三竿,若不是怜年来小声喊她,这一觉真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去。她探手摸了摸侧身,果然早已没有了人影,柳觅初脸一阵红,确实是她不像话了,没有伺候他起床就算了,还睡到了这么迟。
屋子里阴沉沉的,窗户和门帘处皆被什么东西遮了起来,阳光被挡住了大半,若不是知道此刻已经不早了,她当真要以为天还没亮。
嗓子微微干涩,她先是要了水喝了些,这才问道:“二爷呢?”
怜年心思不在这上头,探头探脑的朝着床上看了半天,又暗中打量自己小姐,见昨晚穿着的亵衣还完整的在身上,心里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故而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两句:“二爷卯时便起了,吩咐奴婢们不要扰了您,这帘子也是二爷亲自挂上去的,不许我们动,只吩咐了给姑娘煨上粥,又说最迟巳时便要来叫您,不可睡得太多了。”
许久不曾有人这样关心,柳觅初一时竟有些不适应,像是受宠若惊,坐在床上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让怜年伺候着洗漱。
虽则早前也叮嘱过了,往后嫁给了甄朗云,怜年入画等就不能再喊小姐了,要改口称姨娘,此时四下没人,怜年还是照着以往的称呼唤她。
寻双寻珮则改口的快,晨起时笑眯眯的叫了柳姨娘,又领了一众新分来的仆众请安,这称呼于柳觅初而言实则没什么特别的感受,然总归是喜事,况日后要用人的地方多,这甄府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她尚且不知晓,便命入画一人给封了一个红包。
下人们得了好处,更兼之之前听闻过的柳觅初身上的传闻,知道这必定是个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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