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摩德最后几天在孟德停留了,他们就要上路了,就此启程回阿瓦。
因着二十年前甄家老爷子也就是甄朗云的祖父与摩德结下的情谊,甄家作为东道主必定是要将远道而来的客人照顾周到才行的。
是以最后一顿午膳,便设宴在甄府内。
甄朗云虽说如今已经独当一面,接受了甄家泰半的生意,然而辈分上究竟是小了一辈,大康自古讲究长幼尊卑,这一点便是阿瓦也不例外。
长辈仍在的时候,是断没有叫晚辈出面来接待的道理的。
何况甄鹏辉如今才是名义上的家主,于情于理不能将他撇除在外,甄家二爷同甄朗云商议过后便决定还是得让甄鹏辉来做这个面子。
府里的女眷操持家宴是很正常的事,二太太没有宴请外商的经验,关于摩德的喜好一律得过问甄朗云方能成事,这样一来无形中便耽误事,甄朗云思索片刻,便说此事不用二伯母费心了。
柳觅初正做着针黹,飞扬从外间进来了,请她跟着走一趟。
女工针黹做久了,脖子免不了酸痛,她放下东西,寻双在她身后紧着揉捏。
“你可是做了什么坏事,担心二爷罚你?”柳觅初兴致不错,也不忙着跟他走,反倒开口打趣。
飞扬嘀咕:“夫人又嘲笑飞扬,便是做了错事也不能告诉您啊。”
屋子里的姑娘们听了这话,登时便笑做一团。尤其入画,笑的简直合不拢嘴,飞扬瞪着眼睛看了入画一眼,红着脸出去了,嘟囔了一声:“我上外头等夫人!”
柳觅初笑着进里屋换衣裳,入画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给她系带子的时候小声在她耳边说:“姑娘可要为他求情才是。”
柳觅初失笑:“你还当真以为他做了错事不成?”
入画涨红了脸,看了看四下寻珮她们好奇的视线,急着叫了一声:“夫人!”
她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了,我都懂的。”
入画左右看了看,跺了跺脚也跑出去了。
飞扬远远的站在游廊里,身姿挺拔消瘦,柳觅初远远看着,忽的也突然理解入画为何会动春、心了,飞扬确实出众的很,学时胆量都不成问题,他是自小跟在甄朗云身边的,最为甄朗云倚重。她对甄朗云的眼光没有任何疑义,再过一段时日,等她再观察观察,若是两人都有意思,她没道理扣着入画不放。
虽说想到入画要嫁人,心里头就酸酸的不舒坦,可是到底不能陪着她一辈子。她当入画是姐妹,入画自然不会比她想的更少,能觅得这么一份良缘她最为她开心,上辈子跟着她颠沛流离,也不知她死后是什么样的光景,这样的结果是再好不过的结果。况且嫁了人若是她愿意,还能回来做她的管事娘子,都是一样的。
一路心里装着事,也没注意就到了地方,甄朗云从里间走出来,抬手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在想什么。”
柳觅初进了甄府这么久,还没有来过这地方,一时被吸引了注意力,四处打量着,转问:“二爷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很显然这是一间厅堂,却足有一般厅堂的四五倍大,甄家的这栋宅子是一百多年前祖上留下来的,许多饰物都是老早以前的装饰,珍贵的很。梨花木架子上放了琉璃盏,下层置了金箍银茶桶,最上层放了福禄尊,成色一看便知不是普通的窑里产出来的。
墙上挂的字画她也上前去仔细的瞧了一眼红章子,心里头就是一惊,竟都是前朝学问大拿,是不是真迹她倒是没时间辨别,只是依甄家的财力与影响力总不至于拿赝品充数。
中堂两侧挂了对联,潇洒狂放暗隐锋芒,是甄家老爷子亲自提笔写的。
上书:蓬门添异彩筚户倍生辉
她回头看他,甄朗云走过来也看这幅对联,难得的笑了笑:“我曾祖父曾为军中效力,学了一辈子学问到头还是不喜这些,建客堂的时候请了无数先生做对子,无论如何也不能使他满意,最后干脆自己写了一副,挂至今日。”
柳觅初说:“大俗即大雅,我倒觉得这副对联难得的和谐。”
甄朗云摸摸她的头发,“就是这个意思。”
“好端端的来这里做什么?”她好奇。
“过几日要招待摩德,他们这就要离开了,客堂许久不用,得提前安排着。”
柳觅初点点头,他又说:“二伯母不便,这次就由你来操办。”
平地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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