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到许沐走到门前,就看见木门果真被生生砸出了个洞来!
一只带着血的小拳头从碎裂的木板之间穿了进来,紧接着,整个门向里倒了下来。
许沐望着即将把自己拍扁的木门,慌忙后退了三步。下一刻,一阵木门落地砸起的狂风,夹杂着呼啸而进的漫天飞雪,一下子吹飞了许沐松松披在肩上的薄衫,将还没醒透的许沐彻底吓活了过来。
许沐回身一把抓住自己远飘而去的外衣,顺便一并拽过了自己的佩剑,回身问道:“何人?”
来人并不答话,只是抬起脚毫不客气地踩在碎裂的门板上,走了进来。
许沐听着他脚下吱呀作响的木头碎裂声,心里不由滴血。卧槽这个门是我这整个屋子里最结实的东西了好不好居然现在就这样被你糟蹋了,明天又要去砍树修门,好惨!
许沐低头为去世的门板默哀了三秒,这才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人。
只见他身材瘦小,个子......最多一米四吧,身材......比六年级小孩儿还要单薄。
这么小一个人,是如何把自己的屋子搅得天翻地覆的?
“你是谁?”许沐见他是个孩子,放缓了语气。
对面的人仍旧不答话,只是将手中提着的一串东西抛给了他。
许沐见状没来得及细想,伸手将那串东西稳稳接进了怀里。
低头聚睛一看,这才大吃一惊,后悔不迭。
怀里一团血肉模糊、粘腻刺鼻、腥气冲天的不明物体,将他一身白衫染得污秽不堪。
许沐想都没想,直接将这团东西像扔定时炸|弹一样迅速扔了出去。
那小孩见了他此举,才有些慌张起来,赶忙跑上前在那团腥臭落地之前接住了它。
“那是什么东西?”许沐捡过一块抹布擦起手。
“狼胆。”小孩终于说出两个字,生硬无比,仿佛是从牙缝之中挤了半天才蹦出来似的。
许沐将沾满血污的抹布扔到身后,走上前:“你给我狼胆做什么?”
“治病。”小孩仍旧是语音单调的两个字。
“治病?治什么病?治谁的病?”
“我娘。”
许沐对他这种一次只说俩字的行为略微有些无奈,又道,“给你娘治病,就让你娘来啊,扔给我一个狼胆做什么?”
小孩没说话。
许沐走到桌前,点起了油灯,这才看清楚小孩的模样。
顶多十岁出头年纪,蓬头垢面、一身破烂、满脸血污。
“你怎么搞得?垃圾堆里爬出来的?”许沐拿过一条毛巾递给他。
小孩却根本没有接,而是开口道:“狼胆炼的药可以救命,请帮忙炼成药。”
这么一句话,他说得丝毫没有抑扬顿挫,语气也没有一点请求的意思,反倒是不做就不行的样子。
许沐听完这话哭笑不得:“谁跟你说狼胆可以救命了?”说完一想,就算真的可以入药治病,自己这个假郎中也不会弄啊!
“别啰嗦别的了,你娘呢?带我去见她。”许沐拿过外袍斗笠,打算跟他走一趟。
“死了。”小孩将头埋下去,依旧是两个字。
“死了?”许沐闻言吃了一惊,停下脚步,“病死了?”
小孩没说话。
“死了多久?”许沐问道。心想若是还有一口气,说不定还能赶得及去救她一命。
“死了三年多了。”
“三年多?!”许沐这下彻底愣住了。
半晌,许沐放下斗笠,俯身对他讲道:“我知道你思念母亲,可是逝者已去,便不能再回到这世上来了。”
“老秦说狼胆炼药可以起死回生。”
许沐心说孩子你怎么那么单纯呢?他说你就信啊?狼胆有毒的好吗?
不过看了看眼前狼狈不堪的人,心想不知这三年多里他花尽了多少心思,只为让母亲回到他身边。忽然又不忍心责怪他了。
“除了你母亲,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小孩摇了摇头。
“那你刚刚提到的老秦是谁?”
“我们镇上的铁匠。”
“......”
许沐弯腰将地上千疮百孔的木门扶了起来,靠在门框上,暂且堵上寒风吹进来的大雪。回身指了指桌边的椅子,道:“别站着了,坐吧。”
小孩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几步,拉过凳子的一条腿。
然后,只听“咯嘣”一声脆响,椅子腿居然在他手中生生断裂了。
许沐怔怔说不出话来,心想这孩子是想把我这小破屋都给拆了吗!
“你手劲怎么这么大?”许沐心痛不已地捡起地上椅子的残骸。
边说边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问道:“你从哪来的狼胆?”
“杀的。”小孩答道,手里还握着一条凳子腿。
“你杀的狼?取的胆?”许沐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嗯。”
我去,这么厉害!怪不得能给我门砸出个洞来!
许沐拿过毛巾蹲下来擦了擦他脏兮兮的手,发现他手指手心上全是老茧。心下了然,这孩子平日里定是没少干活,也没少受苦。
“这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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