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人抛开了这古怪之念。
一时有人来报武阳候进了门,宋景轩送了花袭人到他处歇着,自己接待去了。
“好吧。”花袭人点了头。
这会儿,她也不想看到任平生这位父亲。
武阳候匆匆跟着人来打晓春轩,看到有婆子正一盆盆地将血水端出来,心头大惊,抓了一个婆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待那婆子回答,宋景轩在他身后沉声开口道:“清和郡主有孕,又小产了。”
他的话清晰明了,对武阳候来说就是一道霹雳闪电!
他懵了一下,迅速激动,跳起来就朝着宋景轩的衣领抓,一边低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清和郡主有孕了!
武阳候头脑轰鸣,目中充血,恨不能杀了人!
清和郡主有孕!
那他就会有个嫡子了!
不然,将来任少元只一个人,任家的堂兄弟总归是隔了一层,哪里抵得上亲兄弟!
但她又小产了!
武阳候面容狰狞,一身杀气凛冽。
宋景轩不为所动,后退一步躲过他抓扑动作,沉冷地对丁香道:“你向侯爷解释一番。”
武阳候早就知道,花袭人身边的两个大丫鬟是宫里派下来的人。见丁香向自己施礼,武阳候才冷静了些,却还是冷哼了一声。
“回侯爷,是这样……”
丁香将前因后果讲诉了一遍,最后道:“……吴济公子正在里面为郡主施救。刚才已经言明郡主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肯定需要将养一阵的。”
“因为容儿的事?”武阳候逐渐冷静下来。
孩子已经没了,再多的愤怒也是无用。
“郡主心高气盛。因郡主执拗,这才盛怒痛心。”宋景轩淡然说道。
这个时候,吴济满脸疲惫地走出来,向这队翁婿施礼,道:“郡主连日身心郁结疲倦,加上高龄有孕,情绪更难控制……怒急攻心。便就撑不住了。”
“郡主性命无忧。只是以后恐再难有孕了。”吴济微微摇头,道:“胎儿不足两月,在下有心无力。请侯爷宽恕。”
清和郡主都过了四十了。
谁能想到,谁能料到,她这个年纪上还能怀上身子。本来高龄有孕就危险,孩子月份又小。加上连日来的劳累和刺激……孩子如何能保得住。
过了四十的人,小产了。身体怕是要大亏一次。若真再能有孩子,那真是奇迹了。
武阳候满脸阴冷,越过吴济,过了屏风。到了清和郡主躺着的塌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又转身看了一眼依旧呆滞的任少容,一甩衣袖。大步走出来,对宋景轩低声道:“她人呢?”
宋景轩抿唇未答。
武阳候低声质问。道:“她不是有仙家之能吗?她的嫡母倒在她面前,她都不肯救?!这么硬的心肠,任家欠她什么了!”
宋景轩冷冷地看了一眼武阳候,道:“侯爷怕是忘了,她如今也怀着身子。您想让她怎么救人?两个月就是一团血水,血水脱了母体要掉下来,怎么救!”
“别说救不了,就是能救……”宋景轩阴沉着脸:“侯爷难道想让她用自己肚子的两个孩子换您孩子的命?她若是真有仙家之能万事不用付出代价,之前就不会受那么多的磨难!”
即便花袭人总是宽慰他说其实她从前那些作为都很轻易,但宋景轩总是不相信。违背天命自然,怎么会能没有损伤。作为被救助着会付出寿元为代价,那作为施救者,难道就一点代价也不付?
总之,宋景轩觉得,那些手段,能少用,还是少用。
更何况,在花袭人怀了两个孩子,正吃力不堪的情况下。即便她想要施救,宋景轩也绝对会阻止她。
宋景轩这一番话说的很不客气,让武阳候额头上的青筋不禁跳了跳,铁青了脸,道:“之前她给太上皇弄出来的东西,难道你们自己就没有扣下一二?”
武阳候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他觉得,花袭人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生的,孝敬他一两滴仙露以备紧急之需,是在情理之中的。但花袭人却一直没有这么孝敬他。
眼下,清和郡主情况危及,也不见她拿出一二施救。
宋景轩再次抿唇,眼神冷下来,缓缓说道:“侯爷猜的对。我们还真的不曾扣下一二。上次她一共得了三枚,此时皇室怕还剩有一枚,侯爷大可前去讨要。”
“你……”武阳候狠狠的瞪了一眼宋景轩,一脸铁青大踏步出去了。
很快,宋景轩就知道,武阳候这是去吩咐人准备,要将清和郡主送回府中修养。清和郡主的确不合适住在外面,宋景轩并未在意武阳候此举。
待任少元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正巧清和郡主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而当她听到自己刚才没了一个孩子之时,清和郡主虚弱地摸了一下小腹,稍微一出神,就又回过神,淡淡地道:“没了也好,总好过再养一个不省心的。”
任少容闻言将嘴唇都咬破了,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下来。
清和郡主连看也没有看她,只是对吴济道:“多谢吴公子了。”
或许是从未想过也从未期待过那个孩子,所以无意间失去了,清和郡主也没有觉得有多难过。只是神色间有说不出的颓然疲倦之意,扫视了一眼榻前围着的众人,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有婆子进来,将她连着榻及帷幔一起,从晓春轩里抬了出去。
任少元指使丫鬟扶走了任少容,沉痛地朝着宋景轩点头示意,也离开了。
随即就有婆子进来,一番撤换清洗、洒醋熏香、开窗换气之后,整个暖厅已经焕然一新。再看不出之前一番变故留下的痕迹。这里虽然不是内室,但花袭人日常还是要在这里逗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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