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问道:“父亲,您说是母亲使她受伤的?为何这么说?”他对花袭人受伤的经过了解的很清楚,知道她受伤时候,母亲根本离她百里之外,根本不可能对她做什么。
任平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也算是博览群书,应该知道有些武功中,有人以心血饲养虫蛇以辅助练功,并为己所用的?王爷猜测,她的功法想必也有相似之处,不过不是虫蛇之物而是花花草草而已。你母亲烧了她的花草,自然能够重创她。”
“当然,这也都是猜测。”
任平生道:“王爷的意思,她很有些奇异之处。问人功法如同窥人性命,不许我们轻易逼问于她。”
任少元本身也习有武艺,这种说法,大抵能够接受。
“她不是说,难好了吗?”任少元道。
任平生看了任少元一眼,叹道:“她是这么说了……但她这么一说,你能真相信?昏迷了三个月的人尚能够醒来,焉知她没有留有什么后手?就算她好不了……”
任平生摇摇头,问任少元道:“能提出商队那种方案的,只她的头脑就是价值万金!你可知道,有了周同知,王爷本也打算在耿老回京交接卸职之后才发动的,但如今却因为她的一番话就改了主意!”
“她对王爷能有这样大的影响?”任少元再次惊骇。
任平生摇头道:“不是她对王爷有多大,而是她说的极有道理。”任平生略显感慨地将靖王转述花袭人那番说辞同自己儿子转述了一遍,叹息道:“如今惊人之语,谁能想到会出自一个小丫头口中?”
果断,狠辣……这两点不说,关键是她对帝王之心居然也有把握,才能看的如此清楚!而按照她所说去发动,成了就是一站功成!更且就算失败,他们之前谋划的总总目的一样能达到,没有半点损失!
任少元久久不能言语。
他自问,自己就算有周同知在手,也难以做成什么……她竟然有如此心思手段!任少元呆立半晌,突然回神,有些着急地道:“那母亲怎么办?父亲您说了,母亲那一把火,可是险些要了她的命!她怎么会不恨!”
“这就是为父选择今日告诉你这些重要内情的原因。”任平生盯着任少元,目光渐渐严厉,沉声道:“少元,你是男儿!男儿目光,当跳出内宅,关注大局!”
“有王爷一个乡君做补偿,她是聪慧之人,应该不会再对你母亲如何!就算她心有不平,想要出一口气,想必看在王爷面子上,也只会小小报复一下而已,绝不会撕破脸要了你母亲性命!”
“所以,若是你母亲你妹妹甚至王妃那边让人做什么针对她的事,那都是内宅争斗,是小道!你一个男儿,决不能参与到内宅争斗中去,明白吗?”
任平生眼神凛冽,任少元心神一颤。
他道:“可,她是任氏女,是您女儿啊!无论怎样,娘也是她的母亲!”
“父母纲常那一套,你以为当真能束缚她那样的人吗?”任平生冷声道:“若能,那倒是简单了!她可是明知道自己是将军府中的小姐,也宁愿在市井间做个卖花女的!只因她心中不承认这府中有她的亲人!少元,你万万不要想当然!”
任少元面上变幻半晌,才对任平生行礼,道:“父亲,孩儿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任平生复问道。
任少元牙齿暗咬,撩袍跪地,道:“孩子真的明白了。”
任平生微微点头,看着窗外蓝天有些出神。片刻之后,他才低下头,对任少元道:“你去你母亲那里看看吧。她心中怕是会为今日这圣旨有些不高兴。你身为儿子,当劝解于她。但刚刚你所听到的,尤其是最后一点,是不能告诉她的,知道了吗?”
“是。”任少元顿了一下,道:“如此,孩儿告退。”
“去吧。”任平生对他摆了摆手。
待任少元走出书房大门,任平生口中喃喃:她当真还是自己那个女儿吗?
任平生突然想起了几年前他的女儿任袭儿的样子。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小人儿,生的活波可爱,总喜欢穿着桃红缎面的衣裳,扎着两条小辫儿,总是喜欢站在那个小院子里的蔷薇花假山后面等着他……每当他去的时候,她总是忍耐着不动,直到他从假山边经过时候,才会蹦跳着突然从花下出来,想要吓他一跳……
他记得,她总是特别喜欢笑。只要他肯对她说话,她就会一直笑。笑声像银铃似的,能飞出那小院子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