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劲儿。”
“不过父亲很少喝就是了。”任少容笑容天真,道:“他只在外行军打仗的时候才喝。在京中是不喝的,怕有客人上门,瞧见了笑话他。”
“将军是真性情。”韩清元道。
如任平生这样功成名就者,他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另眼相看。比如这喜好粗茶这一点,若是他不曾有今日这些成绩,人们说起来就只会觉得他粗糙粗鄙,就像说军中那些汉子们一样。而他立功无数,成了武阳侯之后,人们再说起同样的粗茶,就成了他独特的魅力,被人所津津乐道。
花袭人听着任少容同韩清元你来我往的问答,明明没说什么话题和内容,却生生就说的有滋有味,连红泥小火炉上的茶水都滚过了两滚,两人依旧在交谈着。
任少容已经问到了韩清元从前的山野时光。
“那个时候,母亲一心催促我读书,不让我过问别的。”韩清元仿佛也卸下了心防,回忆起了旧日时光。“别的小孩子总能在山野里挖到美味的野菜,甚至能抓到肥肥的鱼和兔子,我便总是羡慕的很。”
“我跟母亲说,书中没教这些本事,想要去同别的叔伯学习,却是被母亲责打了一顿,她也痛哭了一场。于是一直到最后,我也没学会那些本事,不知道那种野菜是能吃的,也分辨不出那些蘑菇有毒。”
“若不是后来有了花妹妹,只怕我们一家人都要吃不上饭了。”
韩清元说道这里,看向花袭人,目光中有了微暖的和煦,在花袭人身上顿了顿后又转了开去,淡笑道:“即便如此,想起那些少年时候的山野时光,无拘无束的,四野开阔,依旧觉得令人怀念。”
韩丽娘抿了一口茶,目光在韩清元和任少容身上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起身,对任少容歉意地道:“县主,容我去方便一下。”同时对花袭人使了一个眼色。
花袭人便道:“我正好也要去。”
韩丽娘闻言立即抓了花袭人离开梅亭,一边往内院找净室,一边还频频回神,看向那亭子,对花袭人挤眉道:“花妹妹,县主她……同谁都这么平和健谈吗?”
韩丽娘进京之后也参加过几次聚会,没听谁说武阳侯府的县主是个好脾气好相处的。相反的,倒是偶尔听见有闺秀们背后在抱怨议论,说任少容实在难以接近讨好。甚至因为韩丽娘能同任少容以及花袭人说上几句话,还有几位闺秀主动同她攀谈了。
今日任少容的表现,委实让人想不多想都不行。
花袭人也发觉了一点儿苗头,却是不肯明言,摇头给了韩丽娘一个警告的眼神,道:“丽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任少容是郡主和侯爷的心头宝,是万万不容有人传出任何关于她的闲话的。”
韩丽娘闻言有些不自在,回想任少容从一见到韩清元时候起的表现,撇了撇嘴,不服气地道:“花妹妹你不是也瞧见苗头了?难道我们就要当做不知道不成?”
“我哥哥也是正正经经的侯爷。”
“只有你这个不知道心中怎么想的丫头,才会看不上哥哥他。”韩丽娘以为花袭人是看低韩清元,觉得他配不上任少容,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花袭人轻声说道:“我的意思,是要慎重。”
她看向韩丽娘:“你要真的替你哥哥所想,想成就这门好亲,就要听我的,万万不能急躁了。此时只怕少容她还没意识到什么呢,你这么急吼吼地张扬出去,也不怕少容她恼了,就此不与韩家往来。”
“再者,你这么着急一提,搁在郡主和侯爷眼中,说不定要认为是你们韩家攀援富贵呢。别忘了,韩大哥可是曾经同薛氏女订过亲的。”
“若是让郡主和侯爷认为你哥哥当真是人品卑劣在哄骗少容,你家一个空壳爵位,能硬得过武阳侯府?到时候为了少容,什么手段使不出?”
花袭人见韩丽娘咬着唇,似乎依旧不肯服气,心中便是一叹:搬进了这座华丽的宅子,成了侯府小姐,韩丽娘虽然说着惶惶觉得不踏实,但心中却还是觉得,他们韩家如今是大为不同,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不容人轻视的吧。
“丽娘,你想一想,薛世净为什么世了。”花袭人望着竹林之外,也许是被韩清元特别留下来的、曾经属于薛世净的那个院子,冷冷开口道:“你看见了么?我曾经来过这里,被她招待过。那边,原来有个花房……花房之后,就是她的院子。居然还好好地在呢。”
韩丽娘面容终于蓦然苍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