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再度传来哗啦啦水声,门被推开,年轻男子披件白色浴袍,踏着豹子般慵懒的步子来到沙发前。
半蹲姿势,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沙发里睡着的女人。
带着疲惫睡去的唐逐雀没有醒来。
柔和的灯光下,她肌肤白皙如雪,双眼紧闭,两弯柳眉有些纠结,鼻翼间随着浅浅的呼吸轻轻颤动,嘴角微微咧开,梦里的她好像正笑着——
看到她那微微裂开的嘴角,苏温泽神情怔住:在自己面前,她有多久没再舒心地笑过了!
黑莓手机,两个白色耳机头滑落到唐逐雀肩旁的沙发边,传来不大的歌声。
苏温泽拿过手机,耳机线,转而把一只耳机头放自己耳边。
“———说一声—此爱此心不变动—纵使世事常变—历劫亦情重—情还在—岂怕苍天多作弄———”
歌曲是浮生如梦,他最喜欢的歌曲之一!
打开音乐播放器,最近的播放列表里,全是他喜爱的歌曲:浮生如梦,天意人心,醇酒醉影长流不息,顺流逆流——十多首。
有些歌曲,连他自己也已经淡忘,不会再听了。
她竟然还继续听他喜爱的歌曲,这意味着什么——
苏温泽的心忽然一阵揪痛,久违了的感觉。
“大哥,小雀她睡着了?”
淋浴完毕的白若玫走过来,俯身推了推沙发里沉睡的唐逐雀。
唐逐雀醒来,看到头顶上方那两张熟悉的脸。
下一秒,便起身坐直,站起身子。
“小雀,你是不是太困了,这样也能入睡?”
白若玫也是一件白色浴袍,一手拿着条大毛巾,轻轻擦着那头栗色长卷发,靠近她面前。
唐逐雀闻到她身上那股刺鼻的玫瑰香味,来自于沐浴液的香味,很浓很浓。
“若玫,你先回家。明天再挑套礼服,晚上陪爸妈去高家晚会。”
苏温泽关闭了音乐播放器,摘下耳机,不急不慢地说着。
“大哥,都这么晚了,人家怕,要不你送我回去吧,顺便回去看看爸妈,你也几天没回家了。”
白若玫把那条大毛巾挂在脖子上,纤纤玉手挽住身边男人的手臂轻摇着,撒娇起来。
苏温泽揽过白若玫的水蛇腰,亲昵地吻了吻她额头,“我待会还要出去一趟,你先回去。明天再陪你去挑礼服,楼下有人送你回去,乖。”
“嗯嗯,那我去换衣服。”白若玫转身,进了化妆间。
安静地望着面前,穿着白色情侣浴袍的这对男女,互作亲热。
唐逐雀感觉自己的世界一点点地坍塌——
苏温泽,苏豪独子,白若玫,苏豪继女。
苏温泽与白若玫搞在一块,确是名副其实的兄妹恋。
这事,她从没想过,即便现在亲眼目睹,她还不敢,不愿去相信。
“哥,小雀,我先走了。”
几分钟后,白若玫踩着双十公分的细跟鞋,提着个名贵手袋,扭臀出了房门。
门外的走廊,响亮的高跟鞋落地声渐行渐远。
“还记得这里吗?”
苏温泽往前两步,高大挺拔的身躯完全笼罩住她那娇小的身子。
唐逐雀低下头,侧着身子,往旁边移步。
他浑身上下残留着一股欢/爱过后的气息,不淡不浓,但只需一丝便能闻得她反胃作呕。
白若玫与那么多男人厮混过,还是他名义上的妹妹,他竟也啃得入口,还偏要在她面前热战/缠绵。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心底的小人在哭喊着。
“不要躲,抬起头,望着我!”
苏温泽伸手环住她,两手攥起她那双纤细的手腕。
唐逐雀抬起头,迎上他的注视。
她的脸色很平静,眼角却带着一丝悲伤,还有怨恨。
“小雀,你是不是很恨我,是不是?”
这话说出口,苏温泽的喉咙里跟着涌上了莫名的苦涩。
“当年,为何要背叛我?为何不等我回来?”
自顾自地接着问起来,他的神色痛苦起来。
“温泽,我有等你回来,我一直在想你。”
早已强迫自己要沉默不语,她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回应。
只因为,他的痛苦每次都会触动她的心弦。
“哦,是吗?怎样等我的?你和那男人拥/吻时,会想起我;在他身下叫着时,会想起我;还是他给了你快/感那刻,会想起我?——”
一字一句地缓缓问着,苏温泽收起了痛苦神情,嘴角开始噙着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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