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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抱着期望,以为只要奏书到了京师,徐谦必定会受人唾弃,内阁那边只要有一个人肯为自己出头,徐谦便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可是现在……圣旨应当是来了,同样来的还有无数的官军。
汪名传不由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自己完了,可是想必他也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竟是输在一个小小的生员手里。
而这时候,花厅外的凌乱靴子声越来越大,一个人的脚步掠过了门槛,这个人不高不矮,年纪不大,相貌却颇为秀气,他的脸上冷若寒霜,让人并不感觉到与此人年龄相配的稚嫩。
来人正是徐谦,徐谦跨槛进来,眯着眼打量汪名传,道:“汪大人,我又来了!”
汪名传冷笑,看都不看他一眼,满是轻蔑地道:“成王败寇而已,你一个小小生员如此胆大妄为,老夫若是入了天牢,到时少不得要在那儿虚席以待,专侯你来。”
徐谦的脸sè铁青,不再客气地道:“来人,将这狗官拿下。”
漕军们便要动手,汪名传却是大喝:“我乃朝廷命官,尔等安敢?”
他毕竟身居高位已久,自有一番威势,一声大喝,竟是吓得漕军有些失措。
徐谦冷冷一笑道:“汪大人好气派,到了现在还如此张狂。”他走上前,反手抽出腰间的御剑。
汪名传吓了一跳,以为这徐谦要行凶,下意识要用手去遮挡自己的要害,谁知徐谦一摘,把这汪名传的乌纱帽取下,随即大喝:“此人乃是犯官,拿下!”
漕军这才一拥而上,将汪名传制服,五花大绑起来。
汪名传高声大骂:“姓徐的,你等着罢,终有一rì,我要看你的下场。哈哈……老夫定要让你好看……”
徐谦叹了口气,幽幽道:“你真蠢。”
汪名传想要挣脱开漕军的控制,不过都是徒劳,咬牙切齿地道:“老夫……”
徐谦打断他,继续道:“若是你老实一些,或许我会饶你xìng命,可是你到现在竟还敢口出狂言,威胁我这钦差,看来,是不能让你继续活下去了。”
徐谦走近他,压低声音道:“既然如此,那么只好让我亲自送你归西了。”
汪名传愕然,随即吓出了一身冷汗,其实一开始,他并不怕徐谦,他毕竟是大员,就算是严惩,那也必须是大理寺或锦衣卫来动这个手,他料定徐谦绝对没有对自己动刑或者处死的旨意,所以他一直在谋划,只要自己入了京师,终究还有一线生机,到时便是翻案甚至是反咬一口也并非没有希望,可是看到徐谦冷漠的脸sè和杀机重重的口吻,他突然又意识到,这姓徐的,未必肯让自己活下去。
他忍不住浑身颤栗,嘴唇哆嗦得厉害,而在这时,徐谦冷冷道:“来人,立即押这犯官至行辕拷问,定要查出他的同谋和党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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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rì,数十个犯官统统拿住,徐谦显然没有兴趣对他们过于友好,人既然选定了自己的立场,那么也就不必有什么客气了,敌是敌,友是友,对待敌人,徐谦还不至于心慈手软,人犯拿到后便开始逼问口供,要求其招认党羽,动刑是必不可少的。
原本都司周凯还在左右摇摆,可是既然已有明确圣旨,倒也不再含糊,这个时候再犹豫就是不识相了,这家伙充分发挥了痛打落水狗的本能,亲自动了汪名传的刑,汪名传算是倒了霉,几次昏厥过去,又被人用各种方法弄醒,一夜拷打之后终于奄奄一息。
到了清早徐谦醒来,熬红了眼睛的周凯前来禀告:“那汪名传熬不过刑,已经断气了。”
徐谦脸上没有表情,出奇的冷静,他侧目看了周凯一眼,随即笑了,道:“这不怪周都司,要怪只怪汪名传自己不识相,到了现在还心怀妄想,真以为我们是吃素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周都司不必介怀。”
周凯迟疑了一下,看向徐谦道:“徐公子,只是这奏书该怎么说?”
徐谦微微一笑道:“想来如何写这奏书,周都司会比我这一介生员更加熟稔,放心,你我只要众口一词,谁也挑不出错来。”
周凯呵呵一笑道:“是了,还有几个犯官嘴皮子倒是硬得很,要不要一并……”
徐谦白了他一眼,这厮居然还上瘾了,他沉吟了一下,道:“算了,打个半生不死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