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接着又道:“这只是小人的一点小小孝敬,完全是发自小人本心,断没有贿赂的意思,还请大人明鉴。”
徐谦苦笑道:“我们才不要你的钱,我们是亲军,亲军岂有收受贿赂的道理?你这般明目张胆,实在可恨。不过……”徐谦的笑容变得灿烂起来:“近来天子一直忧心各地水旱不断,只可惜国库紧张,内库也不充裕,你说你不是乱党,那么索xìng就捐纳一笔银子,其实也不必太多,给个三百两银子也就是了。”
听说只要三百两,虽然对方摆明着是敲竹杠,赵胜却是满口答应,连忙道:“好说,好说,这个好说,小人虽是低贱商贾,可是为天子分忧,为灾民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却也是理所应当,小人立即叫人将三百两银子送来。”
王公公在旁又忍不住摇头,这徐家父子敲竹杠就敲竹杠,居然还把天子摆出来,这两个家伙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昌父子说干就干,立即让赵胜写了一封书信,让人带去赵家取了三百两银子来,银子入手,徐昌对赵胜的态度自然温和了许多,道:“你能捐纳银钱冲入内库,赈济灾民,可见你并没有勾结乱党,既然如此,那便是我们抓错了人,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你能海涵。”
赵胜连忙摇头道:“不敢,不敢。”
“且慢!”这时候,徐谦一声大喝,却是让赵胜松下来的一口气又重新提起来,他的脸sè僵硬,哭笑不得地看着徐谦,道:“不知这位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徐谦微微一笑,道:“你既肯捐纳银钱冲入内库,按理说,咱们也该给些礼遇,否则岂不是让人寒心?来,这儿有一份陛下的嘉奖文状,现在就颁发给你,你好生收着。”
徐福受了徐谦的指使,连忙上前,拿出一份黄锦来,交到赵胜的手里。
赵胜这才松了口气,他可没想过要什么嘉奖,只想着赶快离开为妙,只是人家既然送了什么‘嘉奖’,他自然也不敢不收,触怒了这些大爷可不是好玩的,小心翼翼地将这黄锦收了,才千恩万谢着离开。
三百两银子……也就这样到手了。
这赵胜刚走,王公公已经不耐烦地站起来,对徐昌道:“商贾虽然低贱,可是打着宫里的名义讹诈商贾,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怕是御使那边要闹起来,你们给咱家一个准话吧,咱家总觉得这么放任下去,会惹来大祸,徐百户……”
徐昌笑嘻嘻地道:“王公公,咱们不是来了个开门红吗?你莫要生气,等着瞧吧,这是谦儿的主意,我信谦儿。”
王公公看了徐谦一眼,随即摇头苦笑:“疯了,都疯了,罢罢罢,任你们去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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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政局发生的事虽然并没有受人干涉,可是这并不代表没有为人关注,这里的一举一动自然都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这种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归根结底,就是有没有人较真的问题。
而这时候,第一封弹劾的奏书终于递了上来,这份弹劾奏书言辞很激烈,自然免不了慷慨激昂,先是训斥徐谦身为读书人,却不务正业。当然,这还只是开胃菜,接下来话锋一转,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敲诈商贾的问题上,说是路政局指鹿为马,先是诬赖别人谋反,紧接着又索要银钱,更大胆的是居然还敢打着天子的旗号,可谓胆大包天。
奏书很快就递到了嘉靖天子的案头上。
看到这份奏书,嘉靖的心情可想而知,他是想敛财没有错,但是他本以为徐谦会用高明的手段来敛财,可是这厮倒好,居然用这等低劣的手段,现在事情闹出来,想来朝野必定会惊动,那时候,大家少不得要议论纷纷,而他卷入到这是非之中,难免会对他的威望产生影响,更重要的是,若是有心人加以利用,用不了多久,他便会被人抹黑、丑化。
嘉靖狠狠地将这奏书摔在案上,随即冷冷一笑:“朕怎么做事,还要你一个御使来教?”
这句话,当然是针对奏书里头一些大放厥词的文段。可是接下来,嘉靖又忍不住吩咐:“叫黄锦,去叫黄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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