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吧。”借着便对徐昌道:“有功就有赏,你们肯忠心办事,朕不吝啬赏赐,朕这敕命,也是你们应得的,你不必惶恐。”随即又对徐谦冷冷地道:“你这厮,竟也知道感激,罢了,看你今rì说的话情真意切,朕本来想要责怪你,看来只有免了。”
徐谦觉得奇怪,道:“陛下,微臣所作所为无不小心谨慎、三思后行,不敢有负圣恩,陛下所言让臣不知所以然,还请陛下明示。”
这家伙就是个追根问底的xìng子,他自认自己近来没做什么破天荒的事,自然不肯吃亏,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嘉靖冷笑道:“原来这就是你的谨慎,你既是谨慎,为何撺掇寿宁侯、永丰伯随你去做买卖?你好厉害,把买卖都做到了皇亲国戚的头上,你知不知道寿宁侯、永丰伯都跑来宫里借钱了,永丰伯更是离谱,母后体己不多,说容她几个月时间筹措,却不知永丰伯受了你什么样的蛊惑,他居然又哭又闹,竟是连脸面都不顾了,说是拿不出钱来,王家受一辈子穷,吃三辈子的苦,你说说看,这是个什么事?若是被外人听了去,宫里还要脸面吗?为了这个事,两宫太后都来朕这打听,说是这路政局到底是什么幺蛾子的衙门,怎么人进去了就都钻进了钱眼子里,开口是钱,闭口也是钱,堂堂皇亲国戚,这像什么话?”
徐谦忍不住问:“不知几位国舅爷借到钱了吗?”
嘉靖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不琢磨着告饶请罪,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却来问人家借到钱没有,嘉靖想要发火,可是看到一脸肃穆的徐昌,又怕吓着了他,苦笑道:“借是借到了,不过借的却不是两宫太后的银子,而是朕的银子,他们赌咒发誓,今年之内定然三倍奉还,若是拿不出,朕便治他们的罪。”
徐谦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皇帝还真是不肯吃亏的主儿,自家亲戚向你借钱,你居然还学地主老财,非要弄出个驴打滚的债来。随即心里不免对这三位国舅刮目相看,果然是做大事的人,胆魄不小,为了做生意,真是什么血本都敢下,什么话都敢说,须知做生意本就是破釜沉舟,若是连这点胆魄都没有,连这点冒险jīng神都没有,那什么事都难以做成。
嘉靖冷冷地看着徐谦,继续道:“不过嘛,他们毕竟是朕的亲戚,朕若是向他们讨债,两宫太后的情面上也过不去,所以朕虽然给他们下了军令状,却并不打算为难他们。”
徐谦连忙道:“陛下仁德。”
嘉靖却是呵呵一笑,道:“仁德说不上,只是这银子免不了向你讨要罢了,这事是你挑起的,不问你问谁?你定是向他们夸下了海口,给他们灌了迷汤,才让他们这个样子,这笔帐,朕自然找你来算。”
靠!老子才刚说你仁德。
明史虽然是鞑子修的,可是人家对你这厮的评价还真没有错,刻薄寡恩,仁德个屁。
徐谦心里叫骂,生意还没做,就欠下了一笔烂账,还是非还不可的那种,看来自己的发财大计真是风雨飘摇,前途多艰,rì子难过。
嘉靖看徐谦的脸sè不太好看,又道:“你摆出一副臭脸做什么,难道朕说的没有道理?你知不知道两宫那边已经闹翻天了,太后既骂自家兄弟不争气又怪你怂恿他们,你这生意没办成,朕就算不讨账,太后那边你也过不去。可要办成了,凭你这给人灌迷汤,空手套白狼,若无朕的本金,你能成事?做人需记得感恩戴德,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唆使国舅来做买卖,自己却是一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自然,你的事若是办成了,朕收回了自己的本金,两宫太后那边定然也会心花怒放,谁不希望自家人过得好呢,所以你现在也别惦记着自己欠了多少帐,多把心思放在你那买卖里头。”
嘉靖说起买卖竟也兴致勃勃,其实他不在乎徐谦能不能还账,在乎的是徐谦打算怎么个钱滚钱,嘉靖不是书呆子的皇帝,钱是好东西,他比谁都清楚,因此对做买卖并没有什么歧视,倒是徐谦能不能做到让他刮目相看才是重点。
徐谦哭笑不得,只得道:“是。”
坐在一旁的徐昌先是不明就里,接着大致明白了那么点意思,老脸拉下来,瞪了徐谦一眼,显然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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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今天这章情节不太好写,所以更得有点晚,好吧,还是继续求点月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