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愣了良久。
他连忙招来毛纪,毛纪此时心情大好,万事俱备,眼下只欠给宫里致命一击,谁知他刚刚到了杨廷和的值房,便迎来了杨廷和的一阵训斥。
“你是怎么做事的,这个观政士是什么人,连这样的奏书都敢上,你难道连分辨都不分辨一下吗?”
毛纪顾不了许多,连忙接过奏书来看,随即道:“观政士杨桃?这个人我并没什么印象,此人是新晋官员,年纪不大,他怎么突然上书?”
他继续将这奏书看下去,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怒骂道:“此人真是疯了,疯了……居然诽谤后宫,他不要命了吗?”
杨廷和脸sè缓和下来,目光幽幽,道:“不是他不要命,他的背后,一定是有人挑唆,他——不过人家的马前卒,是死士而已,是什么人安排的这一步棋?”
毛纪惊讶的道:“莫不是陛下?”
杨廷和摇头,冷着脸道:“哪有为人子者,授意别人诽谤自己的母后的?”
毛纪咬牙切齿:“想来是那徐谦了?”、
杨廷和仍然摇头:“不对,不对,徐谦是什么东西,凭他也唤的动户部的观政士?是了,户部左侍郎,是石青吧?”
毛纪一头雾水,点点头,道:“是他,他是敬之的门生,和敬之……”说到这里,毛纪不由惊讶道:“这是敬之安排的,是了,应当是如此,嘿嘿……敬之好高明的手段,杨公,现下我们该当如何?”
杨廷和脸sè平静,手搭在案上,手指在案上画了个×,随即抬眸:“是到了摊牌的时候了,事情到这个地步,这大明朝有数的几个人都不免参与进来,既然如此,那么索xìng摊牌吧,你我暂时等着两宫太后的懿旨,再做应对。”
毛纪有些紧张,却还是点点头。
杨廷和吁了口气,幽幽道:“一个小小的如意坊,却是牵动了这么多人心,姓徐的,实在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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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锦心惊胆战的到了慈宁宫的宝相楼外头,探头探脑往里头去看,便听到里头冷漠的声音:“看什么,哀家候你多时,进来回话。”
黄锦心里发苦,其实他也倒霉,看了那份奏书,如此惊天动地的奏书,他便是想瞒也不敢瞒,自然知会了出去,紧接着,慈宁宫这边就来唤人了。
他对张太后是敬畏,对王太后则是**裸的惧怕,这两个女人,他实在不敢去招惹,只是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抬腿进去,随即笑呵呵的道:“娘娘……”
进了宝相楼,他眼睛飞快的扫视一眼,果然如他所料,王太后在,张太后也在,这两宫太后在帷幔之后,被轻纱遮着,可是脸上的表情黄锦猜都不用猜,便料到好不到哪里去。
他连忙跪倒,头都不敢抬起来。
“你……把那份奏书再复述一遍,要一字不漏。”
张太后一直没有吭声,王太后的声音则是咄咄逼人。
黄锦不敢有违,念道:“……太后即国母也,国母放纵外戚敛财……陛下拥有四海,而国母亦是天子之母,享尽天下珍奇,何故……”
他念得时候,断断续续,而在这时候,轻纱勾起来,王太后一步步款款出来,她的脸sè冷若寒霜,每走一步,头上的凤钗挂坠跟着簌簌摇曳,发出清脆的响动。
黄锦连忙将头埋下去,整个人五体投地,身子瑟瑟发抖。
他看到一对莲足已到了跟前,明显感觉到王太后站在身边,居高临下的看他。
黄锦大气不敢出,连话都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把头抬起来!”
王太后的声音,仍如黄莺一般清脆好听,也比从前温柔了许多。
黄锦手臂打着颤,勉强昂起头,看到了居高临下注视他的王太后。
王太后扬起巴掌,玉葱葱的柔荑狠狠的朝他的唇边煽了个耳刮子。
黄锦挨了打,居然松了口气,也不敢去捂他的腮帮子,只是一声不吭。
收回了柔荑,王太后随即森森然的道:“好哪,哀家不惹事,可是竟有人丧心病狂,招惹我们这些孤儿寡母,好,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