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们怎么说话呢?我看你们就是嫉妒,自己没能耐没文采,就从门缝里看人,想指望别人和你们一样,真是狗眼看人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嘿,你这个小胖子嘴巴放干净点,信不信本公子揍你?”那尖嘴猴腮的士子与同伴撸胳膊挽袖子,一副我们要和你拼命的架势。
小胖子也不是被吓大的,只见他站起身一撸袖子,露出白嫩嫩、肉嘟嘟的胳膊,随后眼睛一瞪,恶声道:“狗东西,信不信本公子把你们骟了,然后关到驴棚子去待上十天半月。”
小胖子这句话异常给力,周围听懂的人俱都嘴角带笑。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自古皆然。
赵彦看了那二人的穿着一眼,蔑视道:“刘兄且坐,咱们都是斯文人,不可与豕犬一般见识。”
豕,猪也。犬,狗也。赵彦这话的意思与小胖子一样,都是骂那两人是畜生。
那尖嘴猴腮的士子身穿青色绸衣,两只手上各戴着几枚金光闪闪的戒指,看样子不像是读书人,反倒像是个爆发户,此时倒也听懂了赵彦这几句话的意思,不由气的脸色涨红,伸手指着赵彦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你说谁是豕犬?给你脸才叫你一声赵案首,谁知道你是给脸不要脸。你们两个小崽子快给本公子道歉,否则本公子跟你们没完。”
旁人见了他这一副做派俱都眉头紧皱,没个读书人的样子也就算了,多大个人了,竟然与两名十几岁的少年一般见识,而且口中言语还如此粗俗,真是有辱斯文。
李循、钱良才、张文渊见状就要起身与其理论,赵彦制止住三人,随后拉着小胖子走到那名士子身前,低头弯腰,看样子真的要道歉,观者见状或不屑一顾,或同情可怜,或漠然注视,却是都没有开口说一句公道话。
“两位兄台,真是抱歉,在下方才说错了。”赵彦语气诚恳,貌似恭谨。
“哼哼,知道就好,念你年纪幼小,我二人便不与你一般见识了。”
赵彦不看那二人得意的样子,也不顾小胖子的诧异与鄙视,低头弯腰继续说道:“两位不是豕犬,应该是豕犬不如才对,原谅在下眼神不济,特此为二位正名。”
豕犬不如,猪狗不如?哈哈哈,这位小案首还真是好一番狡黠的心思。
小胖子开头见赵彦真的给二人道歉,心中那是拔凉拔凉的,我替你出头,谁知道人家一硬你转眼间就怂了,本公子真是瞎了眼才认你这个朋友。
哪知道柳暗花明,赵彦转瞬又来了个更狠的,直接骂二人猪狗不如,这真是……真是大快吾心啊,本小胖怎么就没这个机智呢。
“对对对,在下也道歉,二位真不是狗,也不是猪,应该是猪狗不如才对。”小胖子捂着肚子弯了弯腰,那语气神态却怎么都不像是在道歉,而是像在替二人默哀。
被骂猪狗不如的二人顿时被气炸了肺,尖嘴猴腮的士子扬起手,照着赵彦的脸就扇了过去,只是还没碰到赵彦愈见细嫩的脸蛋,其手腕便已被人一把攫住。
“疼……放手。”尖嘴猴腮的士子用力挣扎,却始终无法将手腕从李循的手中挣出去。
眼看就要上演全武行了,二楼上的人俱已被惊动,一楼的人也在楼梯上挤来挤去,想要看看二楼到底发生了何事,场面霎时一片混乱。
“够了。”康权本想看赵彦吃瘪,哪想到前有户部侍郎的孙子替他出头,如今又有一名看起来气度不凡的青年为其出手,若是再乱下去,恐怕这诗会便要变成庙会,自己这个发起之人的脸面也要受损,是以只能站出来维持秩序。
李循之前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没想到仰起头后倒也显得颇有气概,而且手底下貌似有些真功夫,真无愧于其锦衣卫的身份。
对于文会发起人康权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李循面带冷笑的放开手,随后径自转身回去坐下,全程表现的云淡风轻,装逼装的很成功。
反观赵彦就不行了,装逼不成反而差点被打,强自镇定的与小胖子回到座位上后,赵彦才不引人注意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暗道自己这装逼神功火候欠佳,看来还需要多加磨练,方才能与众多前辈看齐。
至于那尖嘴猴腮的士子及其友人,此时已经被李循吓痿了,讷讷坐回去后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却不知收获了多少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