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子依旧喜欢板着脸,只是听说赵彦真的过了院试,成为了与他一样的秀才,李夫子的脸终于变了,他难得满脸笑意,开口说道:“你能有今日之成就,全靠你往日的勤奋,老夫只是沾了些微末之功罢了。如今你已取得生员功名,须得在州学中附学才可继续参加考试,过几日等你闲下来,老夫便陪你去州学办理入学事宜。”
赵彦对于这位老夫子是发自内心的尊敬,闻言感激道:“多谢夫子。”
凡经过考试进入府、州、县学的,通称生员,俗称秀才,又称诸生,须在原籍官学中附学,其间需要受到本地学官及学政官员的监督考核。
其中本地的学官,诸如府学的教授、州学的学正、县学的教谕,都各自有三四名训导辅佐。而学政官员在南北两直隶来说的话,称呼是提学御史,从两京的监察御史中选拔,为正七品。若是在其他省份来说,便是提学道佥事,从按察使司中选拔,为正五品。
此时大明各地官学中的生员还只是暂时分为两等,分别是廪膳生员与增广生员。
明初生员有定额,皆食廪,也就是由官府每月供给膳食六斗,此类生员称廪膳生员,简称廪生,其后可以附学的名额增多,定员以外增加的称增广生员,简称增生。
这两等生员数量都是额定的,其中府学廪生四十员,增生四十员,州学廪生三十员,增生三十员,县学廪生二十员,增生二十员。
等到正统十二年,也就是明年,朝廷才会将增广生员的数量定为不拘额数,并另外增设附学生员,也是不拘额数,简称附生,就此官学中才会有三等生员。
考取生员是功名的起点,入学之后的生员,一方面可以被选拔出来做为贡生,进而进入国子监成为监生,类似于‘举荐’,另一方面,也可以参加由各省提学官举行的岁考、科考两级考试,其后按成绩被分为六等,里面列为一二等者,可以取得参加乡试的资格,被称为科举生员。
深州州学此时生员的定额只有六十名,且俱已满员,而州境内的生员数量至少有近两百人,这就尴尬了,除去这六十名已经入学的生员外,再去除一些不想参加乡试的野秀才,至少还有一百人在对州学里面的廪生与增生席位虎视眈眈,称之为狼多肉少并不为过。
赵彦如果做为一名普通的生员,想要附学州学的话自然是比较难办的,不过他身为县试案首、府试案首、院试第三,这个光环足以将他顶进州学了,更何况他手里还有一封韩知府写给李知州的信,有了这个杀手锏,赵彦与张文渊入学的事,简直不要太简单。
李夫子说的是过几日等赵彦闲下来再去办理入学事宜,赵彦本来以为李夫子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目的是想让他好好休息几天,谁知道李夫子真不是随口乱说的。
成为秀才,在大明的普通百姓看来是一件光宗耀祖、足以载入族谱的大事,是要开祠堂祭祖的,所以第二天赵彦便被便宜老爹拉着回了桃村,等远远望见桃村轮廓的时候,赵彦也看到了早已等候在村口的那一群人。
族长、里长、大伯赵壮、大娘王氏、三婶刘氏,然后还有村民和各村闻讯赶来的族人,打眼一看,最起码有好几百人,把个村口堵得是严严实实。
看到这么大的阵仗,赵彦心底有些发怵,不就是考中个秀才,至于这么劳师动众吗?
在村口与众人叙话后,赵彦打头,左边是便宜老爹赵信,右边是大伯赵壮,后面是三叔赵全以及族中耆老,再后面是一众族人村民,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宗祠走去。
一个时辰后,赵彦坐在老屋堂屋中一动也不想动,祭祖倒是挺简单,无非按照唱礼人的说辞磕几个头罢了,可是祭祖后族里人的热情却让他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不说七大姑八大姨的‘问候’,只说从宗祠往老屋走的一路上,赵彦不时便会碰到几名‘不小心’与他‘偶遇’的大姑娘,两者狭路相逢后,赵彦本着女士优先的精神给对方让路,那几名大姑娘必然先羞答答的抬头给他抛几个媚眼,随后再羞答答的迈着小碎步离去,那姿态那神情,赵彦觉得自己也是醉醉的了。
在大明,秀才的待遇还是很不错的,例如可以免除自身的徭役,见知县时不用下跪,知县不可随意对其用刑,遇公事可禀见知县等等,不过也只限于知县这一级别的官员,见了再大的官,该跪还是要跪的。
综合说来,秀才与普通平民的地位相比,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因为秀才已经属于士这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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