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膳食自然也没有曾祖朱棣那么节俭,连稀带干共计是十五道菜,其中面食与米饭都有,菜品也是荤素搭配,略微偏清淡一些。
朱祁镇将最后一口香米饭咽下,旁边伺候的小太监将早就准备好的参茶递上,朱祁镇喝了一口,随即挥挥手,小太监躬身退下,门外有人禀道:“陛下,东阁大学士高谷求见。”
朱祁镇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旁边侍立的一名中年太监大声道:“宣东阁大学士高谷。”
见了高谷,朱祁镇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笑容,他制止住高谷行礼,和声道:“高师傅不必多礼,可是春闱结束了?”
高谷字世用,泰州丁溪场人,今年已然五十六岁,他曾代曹鼐知经筵事官,主持过每年两次的经筵,也为朱祁镇讲过经学,是以为示亲近,朱祁镇私下里便称他为高师傅。
高谷闻言忙道:“正是,曹大学士差人将中榜名单抄了一份送来,科举大事,臣不敢怠慢。”
说着,高谷将手中的名单呈上,一旁有小太监接过来送到朱祁镇手中。
朱祁镇打开看了两眼,并未细看,然后说道:“朕知了,高师傅可还有其他事?”
高谷进殿之后没有看到王振,心中思忖片刻后答道:“臣并无他事,只是前些日子听说了一件趣事。”
朱祁镇虽然长在深宫,却也做了十几年皇帝,心思并不单纯,闻言笑道:“愿闻其详。”
高谷调整心绪,故作平淡的说道:“臣听说工部有个郎中叫做王佑,不久前遇到宫里的司礼监太监王振。王振问:郎中为何无须?王佑答:老爷所无,儿安敢有?王振大笑,其后王佑被升为工部侍郎。”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而且经由高谷说出来,显得干巴巴的,可是朱祁镇听了却大笑不止,连声说道:“好笑好笑,朕方知王先生也有如此有趣之时。”
听到朱祁镇的话,高谷面上古井无波,心中却愈显沉重,他不待朱祁镇再次发话,请退道:“阁中还有些地方上呈上来的事务未处理,臣请告退。”
“高师傅心怀国事,亦需注意身体。”
“谢陛下,臣告退。”
高谷走后,朱祁镇面上笑容一敛,对殿中一名小太监问道:“喜宁,你如今随王先生在内书房读书,王先生夸你有见识,方才高师傅的话,你如何看?”
这名叫做喜宁的小太监今年二十多岁,长得瘦瘦小小,若不是熟识的人看面相只会以为他不过才十七八岁,此时听朱祁镇发问,问的还是王振的事,喜宁脑门上的汗立马便冒了出来。
“陛下,奴婢随王先生在内书房读书,耳熏目染之下感受最深,王先生对陛下真可谓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奴婢愚钝,读了这么久的书其他的没记住多少,可是奴婢也知道天子与日月同明,与四时合信,父天母地,兄日姊月,可称君父,这都是王先生日日不辍教导的。”
喜宁说完见朱祁镇面上泛起一丝笑意,不禁心头一松,随即又有些沾沾自喜,暗想自己虽然是女真人,可是打小就入了宫,宫里头就是个尔虞我诈的是非窝,要是不会说话,早就不知道被贬斥到哪里去了,汉人们就是弯弯绕绕多,没有我们山里人朴实。
司礼监乃是明代宦官二十四衙门中的首席衙门,亦是整个宦官系统中的权势地位最高者,司礼监不仅总管内廷宦官事务,而且职涉外廷朝政,即所谓“无宰相之名,有宰相之实,王振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事务繁忙,自然不可能时时随侍在英宗朱祁镇身边,不过他深知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朱祁镇对其的信重,为防有人在朱祁镇面前说自己的坏话而自己不知情,王振在朱祁镇身边安排了好几个眼线,一俟有人在朱祁镇面前言及自己,那几个眼线便会前来禀报。
朱祁镇身边的中年太监便是王振安排的诸多眼线中的首领,他叫做曹吉祥,因得王振信任,被安排到御马监担任监官一职,今日轮到他伺候朱祁镇,等到不久后下了值,他便脚步匆匆的赶往了司礼监面见王振。
王振听完曹吉祥打的小报告后只是轻蔑的一笑,道:“咱家与陛下亲若父子,岂是区区外臣所能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