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有些头痛,又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王双赶忙答道:“小人没记错的话,这是大前年的事。”
赵彦又问道:“岷王与顾典史,顾典史与苗人向导,田县令与侗人部落,你对此有何猜测?”
王双额头渗出一层冷汗,他一个不入流的小捕头,与岷王相比就像是萤火与皓月一般,这件事似乎牵涉到了岷王,自己又怎么敢随意置喙,万一自己说的话传了出去,自己这条小命恐怕难保。
“小人也曾想过,却是不得其法,或许其中有什么阴谋,也或许说不定只是巧合。”
赵彦见王双有所保留不禁眉头一皱,既想背靠自己这棵大树乘凉,却知而不言言而不尽,如此瞻前顾后难成大事,转过头来赵彦开始自己推测。
如果顾袏车身后的贵人是岷王朱楩的话,不知他插手新宁县意在何为,而且朱楩去年就死了,继承王位的是他的次子朱徽煣。若朱徽煣继续支持顾袏车,那自己的前任田知县受伤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由他指使?难道他是想制造朝廷与侗民的矛盾,好从中渔利?亦或是想趁机造反?
一切都只是赵彦的猜测,他虽然知道许多明朝的历史,但却不是全知全能,他知道的只是些历史上发生过的大事,亦或者是特别有代表性的事件,而此时武冈附近交通不便,除非岷王真的造反,进而造成了重大的后果,否则就算正史对其有过记载,后世的专家学者也不会有很大的兴趣去研究一个穷乡僻壤默默无闻的亲王。
“本官知道了,不管是不是巧合,此事出自你口,入得我耳,尽量不要让他人知晓,本官自有计较。”
王双应道:“小人省的,请大老爷放心。”
赵彦点点头,他已有意接纳王双,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人难以让人尽信,看来应该留个后手。
想了想,赵彦将赵印唤了进来,对王双说道:“此人名叫赵印,会一些拳脚功夫,既是本官的随从,也是本官的宗族同乡,本官想给他一个前程。”
王双心中一跳,暗道自己莫非不遂这位年轻知县的心意?这几句话的意思分明是想安排此人进三班衙役之中,以后是不是还要将自己取而代之?
想到这里,王双面色有些不太自然,但他之前说了那么些话,已经将自己的根底交待了出去,此时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便强笑道:“赵印兄弟年少有为,又得大老爷青眼有加,不如便先来我手下做个快班衙役吧,待日后对诸般事务熟悉了,我再给兄弟退位让贤。”
赵印闻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赵彦却听出了王双话语里的勉强与丧气,心知人心善变,不能探的太深,否则过犹不及。
“王捕头想多了。有了今日一番话,本官已知你的一片心意,怎会做那鸟尽弓藏之事。只要你恪尽职守,做事光明正大,何须为以后的前程忧心?”
赵彦转而看了赵印一眼,又道:“赵印兄弟二人千里迢迢护卫本官前来新宁,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本官有感于此才想为其寻个前程,只是赵印性情忠厚,本官怕他以后吃亏,故而才想将其托庇于王捕头麾下,待其稍经磨练,本官自有其他用处。”
接触过之后,王双才发现这位年轻知县并非面上看着那般温和,谨慎之余也自有一番御下的手段,事已至此,虽然赵知县说是这么说,但就算他不准备让人替换自己,却也是对自己还不放心,准备在自己身边安排一个‘监军’,如此看来自己方才还是有些欠考虑,当时应该直接将心中的猜测全都说出来,以博得赵知县的新任,眼下再说却是已有些不合时宜,只能以后再行补救了。
将王双打发走之后,赵彦对方才自己的表现自省了片刻,这才与赵印嘱咐了几句,随后让他收拾收拾东西去找王双报道。
原本赵构脑子灵活,是最适合充当‘监军’的人选,只是他与赵义去了州城借兵。
赵彦也是灵机一动想在王双身边留个后手,如今赵九年纪太小,他手头只有赵印可用,便只能让他去了。
好在赵印只是性子憨厚,却并不傻,只要多留个心眼轻易不会吃亏,而且这也是个锻炼人的好差事,赵印久在桃村务农,如今做了衙役,见的人经历的事情多了,必然会迅速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