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爹,你现说这些还早呐,再说了皇上身子还能撑个几年,不必这么早做打算,难道你就真忍心让女儿远嫁,万一女儿那边受了欺负怎么办?”阿雾使上了撒娇耍痴一招。
“少来这一套,现将你亲事定下,两家这么远,走完礼也要一年半载,大不了倒时我和你太太再多留你一年半载,可若万一有事,你也能立即出嫁。”荣三老爷脑子可是清醒得很。
“你也不用怕受欺负,到时候我打算让玠哥儿陪你去南边,他也不用再回来。”荣三老爷这是破釜沉舟,将一切都打算好了。
阿雾倒没有同荣三老爷再争辩,嫁人对她来说嫁给谁都差不多,何况这门亲事她瞧着也不坏,稍微不好就是薛家家训居然规定男子无子,四十方能纳妾。不过这也没什么,阿雾还是有自信自己可以掌控。
“爹,那二哥亲事呢?”阿雾也知道了唐家模棱两可态度,没有明白拒绝,留了一线后路,但前景并不乐观。
阿雾对唐家选择没有什么情绪里头,他们这是明哲保身,毕竟是一大家子好几百口人,不能随随便便地下赌注,一切以稳妥为要。可就是唐晋山老狐狸这种态度,后正元帝手头可没讨到好处,豪门世家还不是烟消云散。
若非是二哥真心喜欢唐音,而她又与唐音真心交结,阿雾还未必希望自己家和唐府扯上关系呐。
“只能再等等,毕竟是你二哥思虑不周,误了唐姑娘,若他们为唐姑娘另订亲事,咱们再为你二哥重相看,不然就只能等等。”荣三老爷话里,荣珢英雄救美如今已成了思虑不周,但他们是男方,唐府态度可以模棱两可,他们却不可以,这是义和信。何况,男人等得,姑娘家未必等得,这笔账不亏。
阿雾嘟囔道:“真是只狐狸。”
“说什么呐?”
“说爹爹你教得好,人无信不立,我这就给二哥说去,让他等着。”阿雾赶紧道。
荣三老爷被她说得开颜而笑,“好了,去吧。”
荣珢从阿雾口里知道了荣三老爷意思,心就放了一小半,寻思着得找个机会见一见唐音,老天都帮他到这个地步了,没理由就这么放弃,于是也走起了二舅子路线——唐秀瑾。
至于阿雾,为了这两个冤家,少不得又要操碎一颗心。
“你确定给音姐姐口信儿送到了吧?”阿雾慢条斯理地将香膏涂抹手上,紫扇则蹲着将香膏抹阿雾脚上,细细地揉抹,末了替她穿上松江棉布袜。
“嗯,只是不知道唐姑娘出得来出不来。”紫扇道。
阿雾笑了笑,“你这就低估她了。”平日唐音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直爽冲动,但心思可聪慧着。“再说了,音姐姐即使出不来,咱们也得去大慈寺,当年爹爹出使外洋,太太去大慈寺许了愿,这么些年一直没顾得上还愿。”
第二日一大早,崔氏就带了阿雾去大慈寺。
大慈寺主持慧通禅师精通佛法,开大夏朝佛教之“南宗”,每天都有高僧不远千里到寺里来与他谈经论法,但慧通禅师佛理,并不以静坐敛心为禅,而是谓一切行住坐卧里皆可悟禅,一生大多云游外,有缘得见他人并不多。
譬如前世阿雾以郡主之尊,一生也没见过这位被后来正元帝封为了“大鉴禅师”慧通。
不过今日阿雾猜测,这位慧通禅师大约是回寺了,虽然大慈寺沐浴一片阳光里,古肃祥穆一如往常,但往来僧人脸上仿佛都多了些精神和笑意,越发地敬谨起来。
但阿雾也还没聪明到能体察细微如此,实乃是她眼尖地认出了一个人来,那是四皇子楚懋身边内侍李延广。
阿雾忽然想起来,四皇子楚懋好像是信佛,登基为帝后头几年,手里总是数着一串微刻满雕金刚经檀木佛珠手串,那是了不起宝贝,让当时孤魂飘零阿雾不得近身作恶。
阿雾对此嗤之以鼻,杀人流血成河也不皱眉头帝王信什么佛。
只是今日见到李延广此,阿雾想楚懋定然是寺里,不过看阵仗应该是便服而来,这寺里有什么人能得四皇子亲自来见,想来只有那位慧通禅师了。
阿雾想,楚懋还真是会演戏,同高僧参禅论道,一副淡出尘世,与世无争地做派,也难怪能瞒过那么多双眼睛。
虽然如今荣三老爷成了楚懋老师,但阿雾同他可不想有任何接触和瓜葛,一切隐忍只是为了让亲人不受苦而已。
阿雾随崔氏去大殿上了香,还了愿,写了一百两银子功德,转去客房。
不多时,就见唐音带着丫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