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样幸福的生活,全都是她的女儿,哦不,她的儿子,改变了这一切,她更是深爱着她的孩子。她的宝贝长大了,现在都能保护娘亲了,不枉费她这十多年的心血,想到这里,陈玉娘脸上又挂起了笑容。
就这样想着走着,走向想着,就走到了溪边。陈玉娘走到一块大石头上,拿出了皂荚粉,又把脏衣服浸湿,用着这些年保养得姣好的玉手,放在那脏衣服上使劲儿揉搓着。尽管费力去,可是她的脸上却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不用媚笑,不用弹琵琶,不用奉承人,更不用担心自己失了身子,这样的生活是她日日夜夜梦寐以求的田园生活。
要知道早些年,自从有了云儿,她就退出天上善水阁中的红牌姑娘,转而变成卖艺不卖身的手艺人,倒是勉强靠着那微末的打赏过得下去。
兢兢战战藏拙劳苦了十四年,眼看着就要跳出阁中,哪知云儿突如其来的病,让她彻底慌了神。
不仅花完了她这些年的所有积蓄以及赎身钱,而且云儿的病还是没有起色好,甚至大夫说再不用药眼看就要就不回来了。
她一个女子,别无他法,红尘枯骨,媚笑十多年,最后沦落的只能去求助红妈妈。
付出的代价是一辈子都呆在阁里,哪怕当个最下等的洗脚奴仆。
尽管她满心绝望,可依旧毫无办法。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不救她如何活的下去。那是她当年拼死生下来的女儿,她的心头肉呐,她怎么舍得她年纪轻轻就那么去了。
最后咬了牙,从了红妈妈,随了红妈妈的意,再次挂牌卖身。
却没想到,初接客的那天,云儿居然冒冒失失的跑进来。
更没想到最后的结局是那样的。
陈玉娘还现在能想到两个月前的那场对峙,紧接着她的思绪渐渐飞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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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玉可抵得上我们母女”赵惜芸道。
陈玉娘看着云儿拿出一块精美绝美的美玉,顿时大惊失色道。
“云儿,这玉,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咱们家可没有这个。”
赵惜芸眉眼淡淡,轻声道。
“这玉,红妈妈不用管从哪里来的,只是我得告诉红妈妈,这玉你收好。日后我自会想办法跟你换,现在只是寄存在你这里。”赵惜芸没有直接回答陈玉娘的问题,反而打哑谜般的直接谈了结果,更是让陈玉娘丈二摸不着头脑。
红妈妈捏着帕子娇笑一声,眼底都是收敛了刚才那痴色,现在倒是浮现了几丝清明,她莞尔笑道。
“可以,玉是好玉,抵你母女更是绰绰有余,说不得我红妈妈还要倒贴上些许。”她说完,转瞬更是笑的大气,大手一挥,美目凛然。
“另外你说那话,红妈妈我记住了,这玉给你存着,哪一天你要是有本事来还,我红妈妈必然双手奉上,但是你可得给我红妈妈个期限,不然...”语未闭,可那未语之言的留白倒是颇有深意,毕竟这聪明人就是懂聪明人的心思,你递给台阶,我自然也顺着下来,不过我下来也有我的条件,否则我可不就亏本了。
但陈玉娘此时身在局中,丝毫看不透女儿和红妈妈之间的对弈。她只关心这个奇奇怪怪问题,下面付出的代价她女儿是否能承受的起,她心里一紧。
下意识拉着赵惜芸的衣袖,哪知道赵惜芸眸光微敛,扔下一行字,掷地有声。
“一年之期,我回来赎玉,一年未归,这价值千万两黄金的宝玉就是你红妈妈的了,并且倒贴你买了我母亲这次的卖身契钱的十倍。”
“好。”红妈妈快速回答,说完这个字儿的时候,就连她的心脏都不由得砰砰砰直跳。
赵惜芸嘴里的十倍卖身契钱她不在乎,那没多少,但是这玉她不能不在乎。没办法,谁让这块玉太过稀有,便是红妈妈活了三十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的玉中极品,自然要想法设法弄到手。
况且这赵惜云也知道这玉是个好货色,但是却想拿这玉换她母亲和她,很明显赵惜云是捏住了她这人好这口,故意拿宝玉引她。
而她后来她又使一计提了个由头,说什么宝玉寄存,一年之期,更是让红妈妈心里更加笃定,她要是刚开始面露喜色,回答了她的那句问话。
那么这赵惜云,下一步肯定就是去当铺当了这玉,然后拿钱给她还给她,到时候人家当铺一鉴定这玉价值几何,她就是在心悦,也绝对不想白花那个银钱。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红妈妈大手一拍,就有下人迅速去隔壁房间拿了纸墨笔砚过来。
赵惜芸大笔一会简单写了一行字。
“一年后,我赵惜云若是没有拿同等价值的东西赎玉,此玉便归红妈妈,并奉以黄金百两,反之亦然。”
落款人,龙飞凤舞的三个字,赵惜云。
红妈妈面露喜色,急急忙忙拿过字据,吹了吹,等吹干了墨迹之后,立马将其折叠好,贴身装好。紧接着从怀中拿出陈玉娘的卖身契,眸光微闪,唇边含笑,她递过去。
“这是玉娘的卖身契,就此奉上,等待你一年后如约归期。”
赵惜芸拿过母亲的卖身契,掏出那宝玉递给红妈妈,红妈妈双手借过,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
紧接着赵惜芸拉过陈玉娘就要告辞。
“一年之后,惜云再来。”说完,她拱了拱手,就要离去,哪知刚迈出右脚,就听到一声悠扬的尾音。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