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就没什么好感,这会更不可能突然就生出妯娌姑嫂之间的亲密来。
于是两人各自坐着,谁也不说话。茹嬷嬷见这两姑娘好似一个性情一般,便笑着挥退了一旁伺候的宮婢,自己也离开了凉亭,留下这两姑娘自己说些悄悄话。
也或许是人都走了之后,雪晴公主觉得轻松了许多,便先开了口:“丹慧城一面,倒是没看出来秦城主还有这等好本事。惑了昊哥哥不够,还继续惑了本公主的亲哥哥。”
她冷笑一声:“这等好本事怕是整个霍野大陆也就您这位城主有了吧。”
秦音不禁挑眉瞥了一眼:“我也没想到,雪晴公主比丹慧城见面的时候更是厉害了几分。”
不愧是宜信皇后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女儿。再是柔弱也总有刚硬的一面。
雪晴白了她一眼:“石姐姐就是个心软的过分,让你这女人白白抢了她的后位去了,我真替石姐姐不值。”
秦音笑了:“这话可不对,我听说尚在我昏迷的时候,你石姐姐就上了诏书自动请退位,你哥哥就顺水推舟的许了诏书。我可是从来不曾抢过谁的东西。”
雪晴瞬时怒道:“你还说没抢过,昊哥哥心里那般惦记你担心你,你不也是抢走了昊哥哥的心吗?”
秦音更是觉得好笑的很:“这话还是不对,我遇见你昊哥哥的时候还是个瘸子,一个残废,甚至于身中蛊毒,生死未知,我做什么抢了你昊哥哥的心呢?难道你昊哥哥会对一个要死不活的残废动心?说出来谁信?”
雪晴被这番话噎得说不出任何反驳之语来,憋得白了一张小脸,愤怒地瞪着她。
“雪晴公主,你还小,很多时候,你不会理解男人们的心态,你也不会想到他们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秦音收了笑容,叹息道。
“我本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女子,无父无母,九死一生,如果不是在逃难的路上碰上了成珏他们,或许我也不会有今天站在这里跟你说话。我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平凡,平静的生活。可以没有别人,我也不用人伺候和照顾,我会的是你从来都不曾想到过的。而我经历过的也是你从来都不曾体验过的。”
“我不忍害博仁,博仁却因我而死!我想这样的心情你永远也无法体会。你甚至不能理解我看见珊瑚被残害成人鬼未辩的样子,心里是如何的痛恨自己。你甚至无法想象当我身边的人被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累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如何的仇恨自己。”
“我恨不得那时候我就那么死了的好,不用再次醒过来,面对一次次的生离死别。可是我一次次的醒来,一次次的活着,一次次的看着身边的人被伤害,被我害死,被我拖累。”
“你可知道成珏现在是什么样子?你哥哥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你可知道一个人身上可以伤得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你可知道当珊瑚被那些人侮辱的时候她心里何曾不想就此死去?你可知道当我看着他们这样,我多么希望那些伤痛是在我的身上。”
“你只是单纯的小姑娘,你只想单纯的爱着你的昊哥哥,可是你知道吗?你了解过他到底想要什么吗?你真的认识宇文昊这个男人吗?”
秦音说完,一甩衣袖,离开了凉亭,只留下被她一番话说得惊呆地站在凉亭里的雪晴公主一人。
秦音脸颊上两行清泪就这么缓缓的划过。
她多么希望如画还是那么慵懒的躺在小花圃里,晒着太阳。
她多么希望小青还是那么欢快的说:小姐我在这里,你走过来啊,小青给你做好吃的。
她多么希望珊瑚依旧是那个不太说话,但是双手却非常灵巧的女子,为她的衣衫上绣上仿若真花一样的图案。
她多么希望成珏还是那个会无声的站在她身边,为她周全的男人。
她多么希望,自己真的不是那一抹穿越而来的幽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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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鸿儒接到了被宫中安排的马车送回宅府的珊瑚,重新为她诊断了之后,又给她双手上了新的夹板和包扎妥当,休息了一夜后,清晨四辆马车并着十几匹骏马从宅府门口与出发了。
与此同时在皇宫的皇浦玄鹤收到了密报,也知晓了这些事情。
康义小心的看着刚起身的圣上,今日休沐,不用上早朝,皇浦玄鹤多睡了一阵子。
皇浦玄鹤吃完早膳,说道:“无妨,不过是一些老弱病残和几个女人而已,让他们走吧。那顾鸿儒和南宫敬不还是在宅府里吗,或许他们是要等成珏吧。”
康义躬身道:“那要不要属下去安排安排。秦姑娘怕是时刻惦记着想要圣上放了那成公子的吧?”
皇浦玄鹤接过康义递上的温热手帕擦了擦手,说:“这成珏是必须放走的,倘若不放,对我来说,秦音也只会更恨我罢了,这却是不利于我以后要走的路子。只不过不是现在放罢了。”
康义想了想,没再说什么,叫人进来收拾了早膳便陪着皇浦玄鹤去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