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宜信太后笑了笑,虽然秦音的礼节和很多言语都算不上非常正统的宫廷规矩,不过倒是听起来让她很是受用,当下便说:“好,有音丫头你在了,哀家也放心多了,若是那混小子还在发怒,你也莫要管他了,明日他就好了,别伤了自己。”
秦音摇摇头,说:“圣上还不至于胡乱的撒气。”转头又对太后身边的茹嬷嬷道,“茹嬷嬷,有劳您了,陪着太后回去吧。虽然是午后了,但是这热气还是蛮厉害的,莫要中了暑。”
茹嬷嬷笑着点头:“好,老奴出来的时候还吩咐人冰镇了一些梅子茶,回头你也来喝一碗。”
秦音道:“那等会我便去跟太后和茹嬷嬷讨碗冰镇梅子茶咯!”
待目送宜信太后回去之后,秦音问康义:“康总管,圣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发这么大的怒气?”
康义又把之前说的重复了一遍。
秦音听后,垂头想了想,便说道:“我进去看看圣上。你们在外面候着吧。”
康义感激涕零地目送秦音走向御书房。
秦音直接推开御书房的门,走了进去。此时的御书房除开那固定到天花板上的偌大的书架和摆在正厅中间的两只大箱子还算得上是完好之外,连同御书案都被掀翻了,倒在地上了。
她走进去,找了一圈,才在一个角落找到了颓然坐在那里的皇浦玄鹤,她走了过去。
皇浦玄鹤抬头看着她,满眼的悲哀,他苦笑道:“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秦音不明所以,听了这话,便停下了脚步,说道:“太后在外面顶着太阳,很是担忧,我便进来瞧瞧你。”
皇浦玄鹤瞥开眼,说道:“我自坐上这个位置,十多年了,从来也没人问过我愿意不愿意坐,想不想坐。可是人人都巴望着推翻我,人人都巴不得我死了更好。”
秦音挑眉,今儿是真情告白的日子?
皇浦玄鹤也没打算秦音能有回应,于是自顾的接着说:“当太子的时候,母后无数次对我说,将来我是要当君王的男人,要学会这些,要学会那些,可是她从来都没问过我是不是愿意当太子。我不忍伤她的心,便强迫自己学。”
“原本以为我这种在众多皇子中也只是平庸的一个,即便是太子也会被别的优秀的皇子挤兑下去的吧,却没想到那时候刚成为定国候不久的宇文昊会坚定的站在我身边,在宮乱的那天夜里一人挡住了众皇子的围剿,让我登上了这个位置。那时候他也不曾问我是不是愿意坐上那至尊的椅子。”
“这么多年来,我不停的鞭策自己,既然结果已经是这样了,既然已经别无选择的坐上了这个位置,那么就要对得起自己的百姓,对得起母后,对得起宇文昊,对得起冤死的父皇,对得起沐春国历代君王。”
“可是你知道吗?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权利中,男人是会生出更大的野心的。这不仅仅是我,更有其他人。”
皇浦玄鹤说着站了起来,拉着秦音走到两只大木箱前,说道:“野心不仅仅是君王才有的,只要是男人都会有野心。有野心的男人不会被锦衣玉食的日子消磨了意志,甚至于会让他产生更大的对至高无上的权利的欲求。”
“啪!啪!”两声,两只木箱被打开了。
秦音赫然的看着里面那叠得整齐的衣服,黑色绣金线五爪金龙,君王冠冕,明黄色朝服,甚至连皇马靴都没少了去。
“这是……?”秦音问。
“从安国候府查抄出来的,这箱子底部是皇后的凤袍,凤冠暂时不知道被放置在了何处。”
皇浦玄鹤低声说道:“原来他想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女儿做皇后,更甚至自己想要夺了朕的天下,想着从此之后这沐春国不再姓皇浦,而是姓石!”
秦音此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皇浦玄鹤又接着说道:“想来之前那石天琦吵着闹着要进宫当朕的妃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吧,而后面又一门心思的要嫁宇文昊成平妻,也是计谋之一。”
“说起来,宇文昊还应该亲自来感谢音儿你的,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有了那些流言蜚语,让安国候的计划落空了,甚至于石天琦铤而走险劫持了你的凤袍,这些事情怕我们都还蒙在鼓里。”
他叹息了一声:“现在想来,安国候夫人夺琼花城倪家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想法吧,私下囤积军饷,招兵买马,制作武器,这些费用哪里是安国候一人能承担得了的呢!”
秦音从箱子里拿起一身龙袍展开看了看,说道:“这身倒是和你大婚那天的很相似呢!”
皇浦玄鹤也看了看,继而又抓过来细致看,然后大声唤道:“康义!”
康义忙不迭的跑了进来,看着满室的凌乱,眉角抽了抽:“圣上?”
皇浦玄鹤将龙袍丢给他,说道:“给朕查,为何安国侯府搜出来的龙袍竟会和朕大婚的龙袍一模一样!?”
康义定睛一看自己手中的龙袍,不禁大惊失色!
乖乖,这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