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有容看到她愣愣的看着自己,知道她是动怒伤心了,却还是挣扎着说:“所以说,公主……你现在还是完璧之身,孩子什么的,不过是你太渴望了,才有的假孕症状……你我没有圆房,你的身份也未曾暴露,这已经是我能为你留的全部余地,我大盛会严守此秘,你在北狄,也可再嫁……”
耶律瑶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解释,脸上浮现出一个讽刺的冷笑,笑容渐渐变大,终于成为绝望的狂笑:“哈哈哈哈,太精彩了,兰陵侯,你不愧为大盛的智将,这样丝丝入扣,步步为营的算计,甚好,甚好!”
她怒视着他:“苏有容,你把我骗的好惨!可笑我还想要来求你,求你带我回府,我还要来以解药换你带我回府!”她嘶喊着:“我到底有什么不好,让你避我如蛇蝎?!林如筝有什么好,你要这样机心算尽,为她守着清白?便是性命也不惜赔上?!”
苏有容看着几近疯狂的她,心中一阵无奈,只能感叹自己和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随口胡诌了几句:
“公主,你很好,你处处都好,你聪明,博学,美艳不可方物,文采武功不输男子……可是,我已经有如筝了……”
听他这么说,耶律瑶猛的抬起头,眼中现出一丝光彩:“这么说,你不是因为我不如她,不是因为不喜欢我,只是为了责任,不能背叛她是不是……”
苏有容见她又误会了,一摇头斩钉截铁到:“不是的,我的心很小,容下如筝,就容不下别人,公主,你很好,你应该有很好的男子全心全意的对你,而不是现在这样。”
耶律瑶止住泪,凄笑着看他解释,心中一片冰冷:“够了,说的再好听,也是你负了我,我宁可做个不得宠的贵妾,也不要你这样骗着我为我好!”她绝望地笑着:
“苏有容,我不懂,为什么人家都能三妻四妾,你就宁死也只要林如筝一人?!她对你好,我对你更好,她能为你做的我都能为你做,她不能为你做的,我也能!为什么,为什么就只有她……”
苏有容叹了口气,冲上官铎一伸手:“师兄,劳驾,我得坐起来。”
上官铎翻了他一眼,还是上前轻轻把他扶起,苏有容盘膝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如雪,面上却还是那个淡然的笑容:
“公主,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逼婚时,对圣上说的那些话……”他扬了扬眉毛,仿佛是在和她闲话家常:“你说你在战场上看到一个少年将领,可以以一当百,便想着自己一定要嫁给他……”他话音未落,耶律瑶便要插嘴,上官铎却是爆喝一声:“闭嘴!”
耶律瑶是堂堂公主,怎么受过此等委屈,当下便要发作,可不知怎么的,看着上官铎凌厉的眼神,便犹豫了,上官铎冷哼一声:“他如今说话都难,你若插一句嘴,今日便不要想走出这大帐了!”
耶律瑶虽然并非完全怕了他的威胁,却还是在看到苏有容的面色时闭上了嘴。
苏有容抬头看看上官铎,无奈地笑笑:“所以说公主,你喜欢的,是那个战场上的猛将,大盛朝的兰陵侯,喜欢一个叱咤风云的将军,也许将来在后宅还可以陪你练剑,读书,聊兵法,甚至说,你也喜欢他对你的拒绝,因为这让你觉得,这个人对心爱的女人是忠贞不渝的……”他叹了口气:“综上所述,你喜欢的是你心里的那个幻影,这两年来,我在你眼前也一直就是这个幻影,因为我对你不信任,不会把真实的自己全部让你看到……”
耶律瑶想要辩驳,想要说他说错了,却觉得那些话一字一句都似砸在了自己心上,让自己无法招架。
苏有容看她神情有些活动,接着言到:“但是如筝就不一样了……”他看着她,目光却放的很远,唇边的微笑也加深了几分:“她知道我曾经饿得捞家里的锦鲤充饥,见过我被嫡兄排揎的样子,知道我对身世的无奈,见过我欢喜的站不稳,也曾经把哭到哽咽的我揽在怀里,在我还窘迫,低微,奋争甚至可能朝不保夕的时候,她嫁给了我且从没有后悔过,之后的辉煌,显达和安谧,被你偷去了两年,她也从未埋怨。”
他看着耶律瑶兀自扬着的眉毛,叹了口气:“公主,你刚刚说她可以为我做的,你都可以,那么我来问问你,我答应了她一生只要她一人却自食其言,她没有怪过我,反而时时出言安慰,我中了你的计,不得不貌似无缘无故地疏远她,她依然对我嘘寒问暖,她百般迁就你,千般体贴我,换来的是我连牵手都要躲闪的态度,她都不会质问我一句,这些,你真的能做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