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明显是自己束的,外面看着像样子,里面一团团的结,赵氏只得从下往上一缕缕的疏通。年轻夫妻,沈葳又是大半年的空旷,看着被蒸汽熏得面颊红晕,眼睛透亮的爱妻,本该上演一番迤逦,只想到外面的糟心事,无心无力,只剩下对眼前人的怜惜,沈葳伸手把赵氏揽在怀里,亲了亲脖颈,没有**,只是汲取短暂的安宁。
夫妻二人出屋的时候,丰儿采桔刚摆好了碗筷,还不到平时的饭点,只男主人回来的第一顿饭,总是要全家一起吃,所以摆了七副碗筷
沈葳在主位坐了,赵氏和孩子们跟着坐下。肉松酥香花卷,牛乳葛粉糕,红糖糯米藕,香辣茄汁牛腩夹烘烤薄饼,蜜汁叉烧,山蘑炒鸭肠,清香茭白,金银花滚豆腐,竹荪枸杞柴鸡汤,香菇鸡粥,一席面不早不午的,倒是有些不三不四。丰儿盛了一碗鸡粥端过来。
“怕饿的恨了,喝碗粥垫垫胃,”赵氏夹了花卷放在沈葳碗里。
“这些日子你们受委屈了。”沈葳看着几个孩子道。
赵氏看了一圈孩子道:“当不得委屈,就是不能出门罢了,许大人挺好说话,凡事也给些方便多些照顾。你看这牛乳和牛腩,都是要趁新鲜的好,局里拿也麻烦,也是日日送来。太夫人……太夫人你也知道了,现在时时要请医问药,许大人都通融的,大郎以前和他可有什么交情?”
沈葳想了想道:“锦衣卫多是寻常军户出生,从有了审问之权后,和其他禁卫军少有往来,许大人我也只在司里见过几次,话都没有说过,真有了交情,他哪里能派到我们府上。”
赵氏一想也是,只低头吃饭。孩子们也不是很饿,多是一直看父亲吃。沈葳对着殷切的目光,胃口也好了些,喝了一碗粥,两碗饭,卷了一半的菜,哪是少吃了一顿,似是一天没吃过的。
饭后一盏茶,才是家庭聊天时间,虽然晚了二十天,作为出远门归家的长辈,该过问孩子的事也是一一问了。三个大点的都是自己有条有理的回答,俊哥儿倒是有意思,平时胆子忒大,见到了生人倒是变了样,父亲问话也不回答,只滴溜溜的眼睛看着沈葳问了一句:“爹爹,我屋里的小木马真是你做的?”爹爹也是随着大哥才叫的,娘一直教的,小孩子要有礼貌,知道招呼人,不知道怎么招呼就看哥哥姐姐学。
“是呀,我们俊哥还喜欢吗?”沈葳轻轻捏了捏他的嫩脸,小木马还是他出征前几天晚上做的。
俊哥儿点点头,端着了身子讲话:“我很喜欢的,妹妹也很喜欢的,不过我们长大了,衣服又穿的多,坐着有点挤呢,父亲你能做个大大的小木马吗,很大很大的,我要和妹妹一起坐上去,不然妹妹有的玩我就没得玩了。”一边说一边比划要做得多大才行。
伽姐儿汗颜,那玩具就是个马型的摇椅,坐着摇摇晃晃挺舒服的,自己无聊的时候也去晃荡一下,不想却沦为了和三四岁奶娃争玩具的人,现在只好装幼稚,也去拉爹的衣服讨玩具。
沈葳心情都变好了,抱起一对孩子放在膝上,讨论起小木马来,才和一双稚儿亲近起来。
温馨时段后,孩子都被领出去午睡,沈葳也躺在榻上眯眼并不睡觉,问赵氏家里的情况。赵氏由近及远的说,先说太夫人的近况,把张太医的话据实以告,用药后的情况,从饮食到睡眠都说了,总之是不乐观。
沈葳一拳砸在榻上,眼睛微红道:“都是孙儿不孝,让祖母不能安享晚年!”沈葳幼年是长在尹氏屋里的,祖孙情深。
赵氏抓着丈夫的拳头道:“太婆婆这把年纪,也是高寿了。去年张太医不就说过了太夫人年纪大了,总会……你说了这话,倒是把父亲置于何地。”看着丈夫神色,实在忍不住问道:“外面究竟如何了,我们府里不能脱身吗?”
沈葳惨淡一笑:“父亲早前就被押到大理寺了,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能否全身而退,还是身异处,端看圣意如何了。”
赵氏还想细问,尹氏屋里派人来传,请大爷大奶奶并几位少爷小姐都过去。沈葳拍着赵氏的手道:“府里人都该知道原委的,能说的我们去祖母屋里说吧。”
赵氏点点头,自去收拾,孩子们都唤起来,穿戴好,到了尹氏屋里,三爷,四爷,何氏,龚氏都立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