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心跳几乎停止,直到感觉到脖颈边儿子呼出热气,看着小儿子红润脸颊,才觉得又活过来一般。
然后整个人脱力一般瘫坐轿子里,喃喃自语,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庆丰郡主说了,正常人连着吃,也得吃上小半年才会神志不清。这东西无色无味,遇银针也不变色,若是效果立竿见影,庆丰郡主哪里需要找上她。
她儿子才喝了一碗汤,并且指甲里只能藏一点点药粉,量这么少,不会有事,绝不会有事,回去催吐就好,吐出来就好,“怎么这么慢,点!”
抬轿子婆子听着周氏语气严厉,忙加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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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光微露。
一宿未眠范氏听到动静,出声询问,“绿植?”
刚掀起帘子进来绿衣丫鬟,屈膝行礼后,轻声道,“夫人。”
范氏缓缓起身,两丫鬟上前打帐子,“怎么样?”
绿植回道,“七少爷似乎昨儿着了凉,开始上吐下泻。”
范氏眼中闪现过一抹厉色,不过转眼即逝,淡淡问道,“可请了大夫?”
“请了梁大夫。”长安侯府有三个坐府大夫,梁大夫一直都是二房惯用。
范氏靠床上沉思,昨夜她一宿都琢磨周氏晚膳时异常,姚以安将翡翠鸽蛋汤羹递给姚以宇之后,周氏整个情绪就有了微微变化。看姚以宇喝汤时忐忑之色,还有那发皱锦帕,天云锦,若非长时间大力绞弄,根本不可能皱成那副模样。
今天,姚以宇就病了,吐了,会不会太巧了点。
范氏想起那晚汤羹,眼睛微微眯起来,想来想去周氏也只能选那个时候动手,因为她根本抓不到其他时机。
她只有姚以安这一个儿子,她丈夫是世子不是侯爷,若姚以安有个万一,这世子之位就该是二老爷了。
为了爵位家业骨肉相残,这从来就不是什么鲜事。
她怎么会不留心防备,何况,周氏也不是大度豁达之辈。
抬头嫁女,低头娶媳,她为什么想给姚以安求娶林瑾衡,就因为她身份够高,娘家够硬,一旦林瑾衡嫁过来,想来周氏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平日里周氏也就是意难平,想不到这次她居然真动手了,不知二老爷可有参与其中。
兹事体大,她少不得把这事和丈夫提一提,至于公婆那,眼下无凭无据只是猜测,她这个做儿媳又能如何。
好周氏手不够长,至于昨日情况,只要她提醒了姚以安,想来儿子也有法子避开。
只是,知道有这样人留身边,实让人寝食难安。总不能日日提心吊胆,或许她可以给周氏可趁之机,等她掌握了实质证据,再把二房彻底打下去,让她再也翻不了身。
“可怜了小宇!”方氏低低一叹,“我过去看一下。”她这个做大伯母也该过去表示下心意。
闻言,丫鬟们各司其职开始准备衣裳和梳洗工具,整个上房就像被按了发条一样动起来。
范氏坐梳妆镜前由着人伺候,真希望这些都是她胡思乱想,太多家族没落不是因为外敌而是因为内斗。
和长安侯府并列世袭罔替五大侯府之一梁平侯不就是因为夺爵,终导致有继承权子嗣或是丧命或是有罪,终只能面临后继无人尴尬局面,等如今梁平侯归西,世上就再无西北梁平侯韩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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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愈围着姚以安转圈圈,摸着下巴上下左右打量,自从姚以安府试夺魁之后,林延愈就陷入水深火热之后,林晋海给他布置了一大堆功课,今天还是因为要给林瑾衡打掩护才出门。
但是,马上姚以安就要准备院试,不能常出来,也就是说他利用价值马上就要没了。
想起那位严肃端方长胡子先生,想起林晋海黑脸和戒尺,林延愈就想哭,他是要做大侠,不是要做状元郎。
林延愈眼神下,姚以安岿然不动,教养良好任他打量。
“你下次和我父亲去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说你书读这么好,都是因为你小时候走了这么多地方缘故,好不好。”林延愈笑容谄媚,完全忘了自己揍过对方,并且还不止一次。
姚以安含笑看着林延愈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姚以安含笑看着林延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