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朝廷。”跟士大士共治天下,这天下还是他们的,大不了分一杯羹嘛。要是让泥腿子们闹将起来,锅都给你砸了,大家一起饿着吧。
颜神佑想冷笑,想说,你等着看吧,敢这样搞的,朝廷就要改姓了。我知道的,上一个这么干的是东汉末……
卧槽!
颜神佑的眼神惊疑了起来。
丁号道:“不如议一议,眼下当如何做。”
颜神佑终于找到嘲讽点了:“当然是先上表啦,表表忠心,骂一骂逆贼。打个申请,与其用五王,不如用咱们。反正路还没修好呢。”
丁号:“……”你熊的!真是个混朝廷的好料子。
颜肃之被他闺女的语气逗乐了,微笑道:“这个好。”
颜神佑心说,好什么呀?这是最无关紧要、最好搞的,好吗?颜肃之被闺女瞪了,也不恼,还作了个投降的手势,比了个“祖宗”的口型。底下一群人,黑线从头顶滑到了脚底,心说,你们父女俩肉不肉麻啊?
卢慎不得不认真建议:“无论如何,都要建营招兵。如今马场也有了,正是好时候。无论勤王也好,自保也罢,都是要走这一步的。”
见颜肃之点头了,丁号又加上一句:“正所谓殊途而同归。”
颜肃之脑袋又疼了,这位丁先生,无时无刻不在给“造反”二字刷存在感。再看看底下的诸属官,一个个的,都习以为常了。颜肃之的头,更痛了。
让颜肃之想不到的是,这只是一个开始。此后,丁号闲得没事儿,又开始把刷他当日常。天天让他准备扯旗造反,从“使君,使君纵不为自己着想,也当为天下苍生着想啊!”这种拿颜肃之当救世主忽悠的语气,一路进化到“要招募匠人熟手,尤其是会刻章的”这种准备好龙袍玉玺马上就要发动的姿势。
颜肃之简直不堪其扰,他还要练兵,还要募兵,还要跟大家说流民安置的事情。自从他回来,他闺女就自觉自动把大印还给她了。虽然颜神佑也很关心昂州的政务,但是一码归一码,纵使百爪挠心,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爪子不往前伸。更何况,铸币与水旱灾害的事情给她提了个醒,她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转而做起好学生来了——功课做得特别足!
颜肃之一看自己忙成狗,闺女在一边清闲,心里颇不平衡,故技重施,他又把丁号推给颜神佑对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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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神佑看到丁号也头疼,向他请教问题吧,每每问题得到了解决,却总要被捆绑销售造反理论。在丁号那里,颜肃之这就不是造反,这叫“解民于水火之中”,这个词以后还会出现,并且时常被替换为“解民于倒悬之危”。
颜神佑苦逼得要命,还不好翻脸,每天都忍着“把他毒哑了吧”的想法。特别能理解至尊宝!她特别想对那只猴子说:至少你听的还是正经人话,老子特么听的是电子合成音!
终于,颜神佑忍无可忍,给他看了一张小纸条: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丁号稍稍满意了一点,看向颜神佑的眼神带了一丝意思味深长。前六个字颜神佑早就说过了,后三个字……是当时就想到了,还是现在加上去的呢?
丁先生表示,这已经不重要了!
真是太开心了,得到了明确的表示了呢,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心他们父女俩又想当一回忠臣了。伸手就要取那张纸条。
颜神佑的手脚比他快得多,伸手一抹,又把小纸条给收了回来。丁号扼腕,对上颜神佑似笑非笑的眼神儿,只好垂下头来自认倒霉。颜神佑慢条斯理地问:“先生还有事么?”
丁号郁闷地道:“没了,我干活去了。”
颜神佑等他一出门儿,脸上镇定从容的表情就垮了,对会这么个人物,真是相当不容易。还好,暂时将事情压下去了,否则他这么频繁的串连,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就真的不好了。
一等把丁号打发走,她就跑到姜氏那里去避难了。虽然姜氏抓到她就要念叨一回养生,不过眼下,还是姜氏那里最安全了。
姜氏那里今天没课,连日阴雨,搞得大家都没有什么心情,姜氏便放了两天的假。见颜神佑过来了,十分欢喜,口上还要责怪道:“你终于晓得回来啦?”
颜神佑贴着她坐下,好奇地四下打量:“阿萱她们呢?”
姜氏道:“她们还不能闲下来歇息一下了么?我又不是牢头,见天地看着她们。她们想去园子里走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颜神佑一想,也对。姜氏却又小声说:“你也不要一心只搁在外头了,分一只眼睛看看这家里。”
“呃?”
姜氏叹道:“看你这傻样儿。你纵能干,终是要嫁出去的,山小郎看着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不假,可女人呢,一半看夫家,一半也要看娘家。”这一点姜氏是深有体会的。
颜神佑奇道:“那又怎样?家里现在挺好的呀。”
姜氏伸手在她额上戳了一指:“我就说,一处不管你就一处不行。现在是很好,以后呢?”
颜神佑有点愣神,旋即明白了:“阿蓉?”
姜氏满意地道:“还没傻到家呢。父母以后终究是要走了的,兄弟姐妹之间要相互扶持,明白么?尤其女孩儿家,嫁出去了,娘家争不争气,也是顶要紧的一条儿。六郎是个懂事的孩子,你一向也很心疼两个兄弟,我不担心你们。可是呢,若是与兄弟媳妇处得好了,岂不更好?”
颜神佑:……心里有点沉甸甸的。在姜氏殷切的目光下,她也只能点点头:“是。”
姜氏又多叮嘱了一句:“可一定要记得呀。”
颜神佑乖乖继续答应了下来。跑亲妈这儿,心没散心,又添了一桩任务。她原本与阿蓉姐妹俩就不错,当然,与阿蓉的年龄差有点大,是以与阿萱处得比较好。姜氏不说,她也会与她们好好相处,现在一提,就略有一点……颜肃之看到楚氏来信时的味道了。
略心塞。
正想说什么,外面阿竹匆匆进来道:“娘子,小娘子,外面人来寻小娘子回事儿。”
姜氏心知是有正事,对颜神佑道:“去罢,只一条——”
颜神佑无奈地接口道:“我晓得的,一定照顾好自己。”
姜氏道:“你别不当一回事儿,去罢。阿竹看好她。”
阿竹应声答是,颜神佑听得好不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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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门来,阿竹便轻声道:“舆部消息,扬州有些变故。”
这个扬州与颜神佑穿越前的那个扬州还不是一回事儿,不是一个城市,才是一州。原本昂州这块地方也归扬州管辖的,实在是个大州。后来被分出一个昂州去,剩下的都是原本比较富裕一点,秩序比较好的地方。
颜神佑听了,心里一动:“回去再说。”
到了为她单设的的外书房内坐下,取了竹筒打开一瞧,脸色就不太好了:扬州也出义军了。当然,官方的说法,是乱民。
年初回昂州的时候,颜家的车队就在扬州境内遇到过那么一拨人,当时数不过几百,很快就被打发了。这不到一年的时候内,居然又生出一股“聚数千人”的队伍。这乐子可真是大了!
颜神佑匆忙去见颜肃之,颜肃之还奇怪:“你不是去见你阿娘了么?怎么又急匆匆地过来了?”
颜神佑道:“看看这个罢!”
颜肃之一眼扫过小纸条,神情也严肃了起来!扬州乱了,就代表着昂州也要不得安宁了。虽然道路毁了,然而只要想,必然会有人过来。比如说,义军如果干不过官军,就会逃窜,这个逃窜的方向很可能是往官员力量薄弱的南方来。如果义军打赢了,昂州也不安全,昂州已经是全国有名的产盐的地方了。
以及,不管谁赢谁输,受到涉及过不下日子的百姓,很可能就成为无地流民,往昂州这个地广人稀的地方讨生活来。以前光是遇天灾,就有逃荒的过来了,现在加上**,逃亡的队伍只有更大。
颜肃之道:“传令,阿胡领命守住北上关口!方章、卢慎,准备接应游民安置诸事宜。”
作者有话要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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