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杨二奶奶点了点头:“你可还记得我那个娘家侄女,闺名唤做骆相宜的?比嘉懋小两岁,现儿可是越长越出挑了,人生得水灵灵的,瞧着都喜欢!”
容大奶奶细细回想了下,似乎小时候还见过她一两回面,生得跟画上边的人一般精致。“好像她母亲死得早?”容大奶奶蹙着眉头道:“我该没有记错。”
杨二奶奶脸上一窘,旋即又笑了起来:“你这记性可真好,她母亲可不正是难产死了的?母亲死得早也有死得早的好处,到时候嫁进容家,自然贴心贴意要来亲近你这婆婆,便再也没有二心了。”
“这骆相宜我以前见的时候还是个扎着丫髻的小丫头呢,现儿也不知道长什么样了。”听杨二奶奶这般说,容大奶奶也动了心思:“那明日喊她过府来玩耍罢。”
嘉懋与杨宝柱一起回屋子的时候,看门的小丫头子对着他只是笑,嘉懋有些奇怪,朝杨宝柱看了看:“你这丫头笑得格外古怪。”
杨宝柱见那小丫头子眼睛瞅着嘉懋笑了个不歇,不由得有几分奇怪:“你这丫头是怎么了,今日吃错东西了不成?”
那小丫头子一甩衣袖,朝杨宝柱和嘉懋弯了弯膝盖:“奴婢要恭喜容大少爷呢。”
“恭喜我?”嘉懋更是莫名其妙:“什么事情值得恭喜?”
“听主院的姐姐说,明日要喊奶奶娘家侄女,那位骆相宜小姐来相看呢,可不要恭喜容大少爷?”那小丫头子笑得眉眼弯弯:“到时候相看中了可要给喜钱打赏!”
杨宝柱去年便订下了亲事,这骆相宜过府相看,不必说定然是给嘉懋预备的,听了这句话,嘉懋只觉得自己面热心跳,望着那丫头吃吃的说不出话来:“果真如此?你没有听错话罢?”
那小丫头子见嘉懋瞬间红了半张脸,不由得嘻嘻一笑,眼睛里闪着促狭的神色:“容大少爷,你可是我们杨府的贵客,我便是借了一百个胆儿也不敢捉弄你呀!”
嘉懋得了这肯定的回答,拔足便往外走,杨宝柱紧紧跟了出来:“嘉懋,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呢?”
嘉懋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满满都是笑容:“我要到金玉坊去买根簪子,明日等她来的时候送给她。”
杨宝柱瞧着嘉懋一脸喜色,赶了上来搭住他的肩膀:“你倒是好,相宜与你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彼此自小便相识,我那个没过门的妻子,就只隔着一条走廊远远的看了她一眼,连她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楚。”
嘉懋笑嘻嘻的回答:“你便放心好了,肯定错不了,有你母亲替你把着关,难不成还会给你选个不好的?走,陪我去买支簪子。”
脚下的积雪踩得咯吱作响,听在耳朵里就是一支愉快的乐曲。嘉懋与杨宝柱从角门那里出去,一溜小跑去了金玉坊,今日正是初六,金玉坊第一天开业,伙计很是热情的接待了他们俩,嘉懋左挑右拣的选了一支水晶玳瑁簪,两人飞快的跑了回来,到家的时候刚刚好赶上晚饭。
嘉懋想着明日便能见着骆相宜,心中便暖洋洋的,抿着嘴偷偷的笑杨宝柱想着方才两人偷着出去给骆相宜买簪子,觉得他好像与嘉懋共同保守着一个秘密般,心中很是得意,不时的望两下嘉懋,从桌子下边伸出脚去踢他。杨二奶奶与容大奶奶瞧着儿子的言行举止都觉得奇怪:“你们两人这是怎么了?”
杨宝柱哈哈一笑:“没什么,我们今晚准备做投壶之戏。”
坐在一旁的春华听了拍着手叫好:“不错,许久没投壶过来,咱们多喊些人一块儿来玩,这样会开心些。”
吃过晚饭以后杨宝柱喊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一起到院子里投壶,他与嘉懋一起,其余几个弟弟妹妹合伙来对抗他们俩。嘉懋今日格外兴奋,手拿着那羽箭都是轻飘飘的发颤,根本就投不进去,几轮下来,他与嘉懋打败,只得拿了十两银子出来做彩头:“我们输了。”
杨宝柱眨了眨眼睛,拍了拍嘉懋的肩膀:“我错了,原不该与你一组。”
嘉懋朝他会心一笑:“明日我们再战。”
“再战?还不是继续输银子?”杨宝柱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我可不要再战,兜里的银子还是自己捂热了比较好。”
当晚嘉懋失眠了,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失眠。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眼前浮现出那娇俏的身影来。望着窗外一勾淡淡的上弦月,嘉懋慢慢的觉得那月亮竟然化成了她的眼睛,正弯弯的朝着他笑。
不知翻腾到什么时候才睡着,可一大早的便醒了过来,丫鬟打水进来,瞧着嘉懋的眼睛便唬了一跳:“容大少爷,你这是怎么了?瞧这眼睛红彤彤的,就像那兔儿眼一般!”
嘉懋没有搭理她,接过帕子胡乱擦了一把脸便往主院那边走了去。天色还早,杨二奶奶正在理事,见嘉懋大步走了进来,不由得有几分惊奇:“嘉懋今日为何来得这般早?”
嘉懋望了望杨二奶奶,忽然间意识到自己来得太早了些,脸上一窘,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我还想早些起来给母亲请安的,没想到她竟然还没起床。”
杨二奶奶瞧着嘉懋失望的神情,笑着安慰他:“还早呢,你先去歇歇,等会一起吃早饭,我叫厨房里熬了你最喜欢吃的大片燕麦粥,保准味道好!”说罢便转身继续理事,也没时间再看嘉懋。
嘉懋见杨二奶奶不搭理他,讪讪的站在那里好一阵子,到外边溜了一圈,这才瞧见母亲从院子里走出来,心里有些像发虚,悄悄蹲在树丛的后边,等着她从小径上走过这才直起身子来吁了一口气。
“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这口气还没有吁完,身后便响起了春华的声音,嘉懋仿佛被人抓了包,措手不及的站在那里。春华倒没有留意他尴尬的神色,赶了过来拉着他往前边走:“咱们快去主院。”
她昨日听母亲说要相看骆家小姐,心里十分得意,想着嘉懋还不知道这事儿,到时候让他大吃一惊。与嘉懋一起去了主院,用过早饭没多久,就听外边管事婆子过来回禀:“骆府的人到了。”
嘉懋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似乎那上边有刺一般,容大奶奶见着嘉懋慌慌张张的模样,笑着问他:“嘉懋,你这是怎么了?”
嘉懋有气没力的回复了一句:“骆府不是二舅母的娘家?肯定她那几个侄女会跟着来,我还是回避一下罢。”
杨二奶奶笑吟吟道:“嘉懋,你可还记得我那个叫骆相宜的大侄女?今日你好好瞧瞧她,看跟小时候比有没有变化?”
嘉懋的脸“腾”的红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低着头飞快的往外边走了去。容大奶奶与杨二奶奶都笑成了一团:“你瞧这孩子,真真害羞!”春华睁大了眼睛望着嘉懋的背影,奇怪的问杨宝柱:“表兄,你有没有觉得我大哥有些不对劲?”
杨宝柱摇了摇头:“没有哇,我怎么觉得他和往常一样?”
春华撇了撇嘴:“我才不搭理你,瞎子都能看出来我大哥与平常不一样。”
两兄妹正伴着嘴,就听外边脚步声杂沓,门帘儿一掀,一群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边的是杨二奶奶的兄嫂,后边跟着他们的一群儿女。
见礼以后宾主落座,容大奶奶的眼睛在那骆相宜身上溜了个不停,就见那骆相宜虽然全身上下穿得簇新,可是那衣裳颜色却不鲜活,用的是秋香色的缎子面料,那是四十岁的人才爱穿的颜色,搭在她身上,显得老气沉沉。
骆相宜是典型的瓜子脸儿,一双眼睛很大,但分得有些开,让人觉得有些神情清淡,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唇,倒说得上是个美人。容大奶奶搭着杨二奶奶的话题儿,与骆家的人闲谈了一阵子,骆相宜几个弟妹都很活泼,只是骆相宜不怎么说话,即便是问到她,也是细声细气的答上几句,望着自己的眼神也是怯生生的。
容大奶奶心里暗道骆相宜的皮相不错,只是说话软糯了些,看起来也是个胆小的,长宁侯府的长孙媳到时候可是要做当家主母的,容大奶奶有些担心她挑不起这副担子,一时间有些犹豫,歇住话头没有再说。
杨二奶奶见容大奶奶忽然间便没了兴致,心中奇怪,可脸上依旧笑容可掬:“宝柱,你带了表弟表妹去园子里玩罢。”
杨宝柱正等着这句话,否则嘉懋的簪子怎么好送到骆相宜手中?他站了起来招呼了一句,骆相宜与弟弟妹妹们跟着他走出了大堂。过了长廊,杨宝柱停了下来,对着骆相宜挤眉弄眼道:“表妹,你年纪大了,自然也不屑跟着去捉麻雀,就在这里歇着罢。”
骆相宜的几个弟弟妹妹都起哄:“听见表兄的话没有?你可别跟着来,他可讨厌你呢!”
骆相宜站在那里,一张脸涨得通红,委委屈屈的望着杨宝柱,不知为何今日他忽然便排斥上了自己。杨宝柱朝她挤了挤眼:“你不用跟着来了,到这里等着便是!”
杨宝柱将那个“等”字咬得极重,骆相宜忽然回过神来,明白了他的意思,朝他微微一笑,带着丫鬟孤零零的站在走廊尽头,风簌簌的吹着她的毛领儿不住的贴着脸翻动,好像有谁用手指抚摸着细嫩的肌肤一般。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骆相宜转过脸,就见一个淡青色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俊眉朗目的少年,不是容嘉懋又是谁?骆相宜羞涩的低下头去,就听嘉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终于来了。”
骆相宜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没有了力气,软软的答了一声:“是,今日跟着父亲母亲过来的,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嘉懋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艰难的吐出这句话来以后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骆相宜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他说话,好半日没听见嘉懋的声音,她忍不住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却吃惊的发现自己的视线与他的撞在了一处,两人相互望着对方,似乎都想对他说点什么,可似乎那些话都堵在喉咙口,一时半刻挤不出来。
“你还好吗?”最终骆相宜轻声的问了一句,眼波荡漾,就如一泓泉水般吸引着嘉懋的心,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被卷入到漩涡里去了一般,怎么挣扎都不能脱身。
“我过得很好,你呢?”嘉懋觉得自己这问题问得糟糕透了,可他却想不出别的话来,只能愣愣的看着骆相宜,脸上有几分尴尬。
“我……”骆相宜刚刚想说几句话儿,丫鬟忽然喊出声来:“姑娘,那边好像来人了。”
嘉懋与骆相宜两人都吃了一惊,仿佛做坏事被抓了个正着一般,嘉懋慌慌张张的将金玉坊买的簪子从怀里拿了出来放骆相宜的手上:“这是我给你的,等以后有机会我给你簪头发……”这句话刚刚说出口,嘉懋就觉得脸上热得厉害,不敢再看骆相宜的脸,风快的大步走开,仿佛后边有谁在追他一般。
骆相宜心中暖暖,握着簪子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嘉懋的背影,簪子上还有余温,可那人已经走远,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
“姑娘,姑娘。”身边的丫鬟轻轻提醒她:“簪子可要收好,别被夫人瞧见了。”
“我知道。”骆相宜苦涩的回答了一声,将那簪子收进了荷包,转过头去,就见嘉懋的妹妹春华正在朝这边走过来:“骆家表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春华仿佛并没有瞧见她与嘉懋站在这里,骆相宜稳了稳心神,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我正在等弟弟妹妹他们回来呢。”
春华点了点头,挽着骆相宜的胳膊便往前边走:“骆家表姐,我们一起去园子那边走走。”两人牵手走下了长廊,往园子那头走了过去,远处山石那边一角雨过天青色袍子闪了下,飞快的不见了踪影。
将骆府的人送走以后,杨二奶奶转头问容大奶奶:“你瞧着怎么样?”
容大奶奶点了点头:“长相是没得挑,性子也温和,只是……”她对杨二奶奶歉意的笑了笑:“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毕竟嘉懋是容家长孙,还得回去问过公公婆婆才是。”
杨二奶奶知道容大奶奶这话里的意思,多半是没有看上,心里有些失望,但依然笑着答话儿:“那是自然,长孙的婚事做母亲的恐怕也没办法能定下来。”
春华坐在母亲身边听着两人交谈,心里有一丝遗憾。她小时候也曾见过骆相宜几面,还有些印象,听说要将她聘来做大嫂,心里正高兴,可现儿听着这事大约是成不了,也替骆相宜感叹了几句。感叹之余,突然又想到自己方才在长廊里见着大哥与骆相宜站在那里的场景,心里一阵犹豫,要不要与母亲说这事儿。
她从大堂里出来的时候,就见骆相宜站在长廊上,假山后边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心中还在奇怪,外边风大雪厚的,为什么嘉懋偏偏要在那里呆着,正准备过去招呼他,就见嘉懋从假山后钻了出来走到骆相宜面前,两人呆呆的站了好一阵子。
什么时候哥哥与那骆相宜对上了眼,竟然不顾风雪的守在山石后边偷偷的看她?春华有些担忧,这事儿总归得告诉母亲才行,让她劝劝嘉懋,否则嘉懋一片痴心的投了下去,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如何伤心呢。
容大奶奶听了春华的话也颇为惊奇,没想到儿子竟然会喜欢那个骆相宜,她想了想,皱着眉头道:“我原先并不知道你哥哥的想法,既然你说了这事儿,若是不能成,我总得好好劝劝他才是。”
春华舒了一口气,母亲还算不偏执,赶紧让银花去将嘉懋找了过来,容大奶奶见着嘉懋红着一张脸,自然也明白了他的心思,伸出手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既然你中意,母亲也不会反对,只是你的亲事真不是母亲一个人能做主的,若是回府以后祖父祖母不同意,你也别把不高兴显示出来。”
嘉懋听了这话心里头一怔,望向了母亲:“相宜有什么不好?我们从小便认识,彼此也熟悉,她又和母亲沾亲带故,这样不是很好?”
“你可要记住你是长宁侯府的长孙,到时候是要袭爵的,相宜人很好,可性子却软糯了些,到时候如何镇得住侯府?以后指不定咱们家还要搬去京城,遇到的都是些达官显贵,相宜能不能应付得下来还是个问题。”容大奶奶见着嘉懋的眉头锁得越来越紧,心里也是有些发疼,她如何不想让儿子满意?可这亲事不是只关乎两个人,这是两个家族的事。不说骆家的家世,光只是骆相宜的气势便不及那些高门千金,一副小家子气,怎么能在侯府立足?
“母亲,我知道了。”嘉懋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母亲说了这话,实际上是已经将骆相宜拒绝了,连母亲都不看好骆相宜,祖父祖母又怎么会同意?他只觉得自己满口都是苦涩的味道,一种绝望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这一辈子他从来没有这么感觉到绝望过。见着母亲与妹妹都关切的望着自己,嘉懋有些难过,自己的事情总不能让她们担心。朝容大奶奶行了一礼,嘉懋沉默着转身离开,他的脚步沉重,就如一个年迈的老人般踽踽而行,灯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长得几乎成了一根细细的线。
“母亲……”春华犹豫的喊了一声:“哥哥他心里头有些难过罢?”
“难过也只是一时之间的事儿,总好过他到时候后悔,活得不开心。”容大奶奶无奈的望着地上黑黝黝的影子,心里有些难受,伸手将春华揽在怀里,摸着她柔软的头发低声道:“人生在世不称意,怎么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事儿?”
回到江陵,还没等容大奶奶提到嘉懋的亲事,容夫人倒先说起了这事:“嘉懋今年十五了,该慢慢给他访着合适些的高门女子,到时候也好派人去提亲。”
容大奶奶听了只是微微笑:“婆婆说的是,如此关心嘉懋,媳妇真心感激。”
容夫人瞥了容大奶奶一眼,话里有话:“咱们家可不比以前,现儿老爷是皇上钦赐的长宁侯,咱们容府可是侯府,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议亲的。嘉懋的亲事自然是由我和你父亲帮他挑,你可千万不要弄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听了这话容大奶奶便知了容夫人的意思,恭敬应了一声:“婆婆说的是。”
容夫人见容大奶奶态度恭敬,心里才舒服了些,昨日得了广陵杨大奶奶想将自己娘家侄女嫁给嘉懋,容夫人便老大不乐意,那骆家不过是小门小户,骆相宜的父亲只是在广陵府里做了个同知,难道就想来攀了侯府这门亲戚?那骆家算盘未免打得太满了些!
春华知道了祖母的态度,心里也很为哥哥担心,嘉懋这两日似乎都不是很快活,那双眼睛里边空落落的,似乎望不到底,可是她却不能做什么,只能默默的在旁边看着难受。
捱了几个月,还没等到容夫人替嘉懋挑亲事,太后娘娘指婚的懿旨便到了江陵,指了工部尚书的孙女薛莲清,今年十四岁,听说长得端庄,为人贤淑,太后娘娘说亲召她进宫问了话,觉得才学也极好,堪为良配。
作者有话要说:某烟三观很正,无意洗白小白花,这只是一个对曾经有过美好爱情的男女在尘世变迁里的浮沉记录而已,故名“浮沉录”。
番外暂定两个,一个写嘉懋与骆相宜的,浮沉录四章,一个写容太后的,因为新文5月2号入V,如果没时间的话可能也不会写了。对于番外不感兴趣的童鞋可以PASS掉了,谢谢大家一路支持理解!